的明白了这空荡荡的宫殿里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将被子拉倒自己鼻子下面,只露出半个脑袋,那双眼睛就睁着,木呆呆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屋顶,不知何时才昏沉的睡去。
孤身一人在偏殿的日子实在是难熬,而在这杂草丛生的偏殿里只有刘德贵这么一个三四十的青衣七品内官跟在他的身边,若不是每旬都要来些收衣物去浣衣局的宫女会来敲门,朱煜实在是想不起这皇宫里是否会有第四个人。
直到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朱煜终于见到了他这七年以来所见到的第四个人。
那柔和的雪朱煜下不去脚,就只好绕过了那两旁三盏的石灯,借着昏黄色的灯火绕开石板地,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松垮的雪以及雪下近乎潮湿的杂草,弄得他那双深色的棉布鞋满是泥泞,有些地方还渗进了雪水,湿掉他鞋里的鞋垫与袜子。
但是朱煜却丝毫不介意这些,他更介意的只是那柔和的像棉花一样的雪不会被他所踏破,就像平静的偏殿里不会被那些恶毒的宫娥们所踏破,他小心翼翼的,终于是走到了台阶边上,便一步步的踩着台阶,终于是走到那朱红色的门前,恭敬的叫出他那七年都没叫出口过的两个字:
“父皇。”
“儿臣来了。”
那声音平静的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更不像是一个足足有七年都没被父皇诏见过一次的失势皇子。
“进来”
而那屋里的声音,也不像一个正值壮年独揽大权的皇帝。
朱煜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他看见铺在地上整洁而柔软的地毯,就将自己已经湿透了的布鞋脱下,斜着搭在另一半扇门上,两脚点地声非常轻,进屋时轻轻的将门关上后,就站在门口怎么也不往前一步。
他低着头,两眼只瞅着地毯。他没有去看面前的任何东西,只觉得这屋里真是暖和的像盛夏一样,穿着棉衣的他只是这一眨眼的时间便热出了汗。
“你为何不抬起头?”声音自从进门之后就变得更加沙哑,朱煜忙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除了柔和却不显昏暗的光芒与整洁规制的房间摆设之外,还有那个面色蜡黄,披头散发,双眼混沌无神的皇帝。
这御书房内除了他与躺在榻上的皇帝之外,竟再无另外的人。
“哎?”叫的有些懵懂无知,皇帝不经意的闭上了疲惫的双眼,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过了两息才说道:
“吾儿跟在你身边的奴才呢?”
“父皇您说的可是刘德贵?儿臣让他在殿外候着呢。”
“叫他叫他进来。”
“快去”
皇帝露在被子外枯瘦如鸡爪的左手轻轻颤抖着,他像是想举起手来,却又毫无办法。
“哎”朱煜连忙答道,他向后转身,推开御书房的门口,只将脑袋伸出来,便扯着脖子喊道:
“刘德贵!刘德贵!”
“进来!”
喊罢了,便关上门,站在门口。
不过眨眼间,朱煜听见了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之后便是刘德贵那谄媚的声音:
“回陛下!奴才刘德贵在门外叩谢圣恩了!”
朱煜听着外面闷闷的三声,应该是刘德贵在地上莽了劲的磕头,那声音很大,整个御书房都能听得见。罢了,刘德贵才站在门外,也不来开门。
“门里候着。”
皇帝说道,刘德贵这才轻轻的将门推开,却发现自家的小主子正站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路。
“脱鞋。”
朱煜瞪了他一眼,便抬脚朝前走了两步,给刘德贵让出路来。
刘德贵忙是两脚甩下脚上的鞋子,进门时还一不小心将朱煜靠在门槛上的鞋给一脚带进了屋里,而这些都被榻上的皇帝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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