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狗烂吊眼仔哪里知道这条“小黄花鱼”正是陈洪福的义妹柳小红的闺密金绣。陈洪福也没料到,七妹小红和闺密金绣这么会“装蒜”,可惜狗断吊眼仔肚子里的货太少。看来从这种小混混儿身上得不到有用的东西,但真想弄条“大鱼”也并非容易的事。陈洪福将金绣姐妹俩从狗烂吊眼仔那得到的一些信息告诉了曹老板。曹钟贤听了情况后紧皱双眉道:“嗯,这事确实不大对劲儿……”这些日子,曹钟贤一直派人暗中打探曹世襄,得知眼下只有他和文(嵛)、刘(宽)两家还在大量收购盐票。曹钟贤清楚,文(嵛)、刘(宽)等早就有独霸江南盐市的野心,文、刘两家有的是钱,即
便现在买盐票瞪眼就赔本,他们也扛得起。而曹世襄就不同了,论财力这位曹姓家门与自己不相上下,可他手里的盐票己是自己的两倍,而其引岸里的官盐同样严重滞销,这样算来,曹世襄一年的收入还不到应缴盐课的三成,他又怎能承得住这种亏空呢?再者,就是他和徐九之间说不清楚的关系……这里面肯定有鬼。但光凭怀疑和推测根本奈何不了谁。曹钟贤对陈洪福说:“还得沉住气,我们要等待时机。”可这一等便是小半年。半年来,上海滩中小盐商的生意己一天不如一天,大盐商们也纷纷叫苦。盐运使吴廉更是痛心疾首坐立不安,当着众人连声感喟“私盐难治”,最后发誓:一年之内必要消除盐患,否则将引咎辞职。对此陈洪福有些不解,问曹钟贤道:“海盐、扬州盐市都闹成这个样子了,朝廷怎么不下来来人管管?”曹钟贤道:“大部分盐商们还在按定额缴纳盐课,朝廷的税收没有明显缩减,他管你底子怎么乱呢。”陈洪福发狠地说:“咱们能不能联合盐商抗税,不清除私盐就不罢手。”曹钟贤忙示意他闭嘴:“年轻人血气方刚,太好冲动。抗税?你不要命啦,谁敢挑这头,不管有理没理都得掉脑袋。”陈洪福明白了,对待这等大事,靠小聪明、使小诡计是不成的。眼看进入了阴雨绵绵的江南梅雨季节,曹府突然出了一桩奇事。管家程世富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连着数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程家人报了官,上海县令派出衙役四处搜查,直查到立了秋,也毫无消息。曹钟贤猜测,此事怕又与曹世襄、徐九有关。因为自那次在拉面馆前窥见曹、徐二府的管家后,程世富就特别留意了。这半年来,又断续发现夏老幺和金九龄几次到拉面馆碰头。曹钟贤一估算,夏、金二人基本是两月左右密会一次。他叮嘱程世富要小心观察,切莫惊动对方。如今正好过了两个月--入伏前夕,程世富便在回家的途中失踪了。曹钟贤是有家有业的大商人,且将近天命之年,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可不想跟曹世襄、徐九孤注一掷地去硬拼。这回程管家出事,让他更加谨慎起来。陈洪福曾听程管家无意中透露夏、金二人密会之事。程管家的失踪,他也认为是曹世襄和金九龄派人下的毒手。他将想法告诉曹钟贤,后者却劝诫他没根据的事不可乱讲,更不要轻举妄动。陈洪福看出曹老板有点胆怯,他自己心里十分郁闷,但又不便与小红、金绣、阿三讲。而那仨人眼看着报仇无望,更是烦躁,特别是金绣、小红,因为怕碰见狗烊吊眼仔,平日都很少出门。正是出伏后的秋老虎,白天热得像在火里烤,好容易熬到晚上,哥儿几个便到黄浦江边上吹凉风。四野虫儿唧唧,流萤不时在眼前草地闪过;四人边走边聊,阿三猛然停住脚步,用手向前一指。只见不远处的江岸边
僵立着一个人,身高有如武大郎矮胖矮胖的,赤膊着上身活像根青皮冬瓜杵在那儿,仰脸朝着天,看样子再一闭眼就要跳下去。
四人疾步上前解劝,孰料那人哼哼一声冷笑:“别以为我要跳江,我这是来此夜观天象,巴望着老天爷指条明路。”哥儿四个一听这话都给气乐了。“你个饭桶阿范。”阿三揶揄道。那人一惊:“矣,我不认识你,你怎知我的外号?”陈洪福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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