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到了喉间的话又再次被堵回,李大人极不耐烦地看向声源处,这次不是北冥祁,而是楚训。
“楚将军,又怎么啦?”李大人心中虽是不耐,却也十足不敢表现出来,只硬挤着笑容看向楚训。
楚训却省得搭理他,视线落在那悠然坐于红木椅上,仿佛与世无争般只转动着指上玉扳指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道:“殿下,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这三十杖责,是不是也太多了一些?”
何况以祁零那副身子,这三十杖责也实在是太重了一些,只怕等真打完了,也该去了他半条命了。
余光有些不忍地瞥向跪在堂中的两父子,不过霎那间,眸中那抹不忍已经悄然流逝,随后换上了一派平静。
不忍虽在刹那,也许旁人没有看见,但北冥祁却是轻易捕捉到了,唇边轻轻扯出一个弧度,未及抬头,他冷冷道:“怎么,楚将军是于心不忍?”
“下官只是……”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楚将军好歹也是带兵打仗过的,若是遇到一个类似于奸细的可疑之人,要是不能自行招供,用刑,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略微一顿,正在楚训再要说些什么时,北冥祁却“倏”地一声站起,眉眼一瞪,全身散发出令人畏惧心惊的寒意。
凝着楚训,那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带着无尽的危险气息,北冥祁一字一句说得严肃冷漠,“怎么,楚将军你如此袒护罪臣父子,难道,你与他们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你……”楚训心中又气又怒,看样子,北冥祁今天真是铁了心的要对祁家父子用刑了。
说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北冥祁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测。
楚训冷冷一哼,心中忿忿然,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搭救祁家父子,这祁王殿下,当真是欺人太甚。
“祁王殿下若是觉得罪臣父子该行杖责,那就尽管来吧,此事与楚将军无关,还请殿下莫要因为楚将军为罪臣父子求情而有所怪罪,罪臣在此叩谢殿下。”弯腰,祁零便当真就地深深拜了下去。
“爹。”祁洛寒想要阻止,岂料身后的衙役却是更加用力,肩胛处传来一阵疼痛,更是再使不出半点儿力气。
楚训也显然没有想到祁零会为了自己甘愿跪拜北冥祁,想想方才,他可是傲骨铮铮,半点儿也不肯服软的。
松开的双拳又再次握紧,楚训紧紧皱眉,心中更是在隐隐盘算些什么。
倘若在此刻之前,他竭尽全力帮助祁家开脱是因为不忍,又或是曾允诺过夕若烟,那么现在,就单凭着祁零此刻的“义气”,他便不会坐视不理。
“打。”
北冥祁一声令下,众衙役纷纷领命,四人分别抓住祁家父子的双手将他们紧紧按压在地上,其余两人便操起手中长棍,只预备着一同打下。
“住手,都给我住手。”
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原本已经转过了身的北冥祁一听这声音,也是忍不住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就偏偏那准备仗刑的衙役还没有注意到,又或者是注意到了,可手中已经落下的长棍却来不及收回。
眼看着那重重一棍子就要生生落在了祁零的身上,就是祁洛寒同楚训都只能别过头不忍去看,然而却就在此时,只见着一抹水绿色的身影快速闪现,以最快的速度扑在了祁零的身上。
“啊!”
长棍落下,夕若烟来不及拉起祁零,便索性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长棍落下,狠狠地打在了身上,只痛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喊。
那衙役见自己打错了人,正手足无措之际,却只觉得胸口蓦然一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却已经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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