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璇玑睡至卯时已过,习惯在五更以前就起身李千里自然不见踪影。春娘自来与她梳洗,一边将脑后头发拢起梳上,一边说:「娘子,这南陵的蚊子挺毒的呢。」
「蚊子?」虞璇玑怪问。
春娘看了看,确定地说:「是啊,娘子颈背上一颗一颗红通通的,是蚊子咬的吧?这蚊子真毒,都叮出瘀血来了。」
虞璇玑摸摸颈子,会意过来,忍着笑说:「是啊,那蚊子大得很、凶得紧哪。」
「什么蚊子?」李千里的声音传来,春娘推开窗子,原来他在后院指挥家人在棚架下种花。
李千里又问了一声,虞璇玑说:「就是你这大蚊子!」
「咦?我又怎么了?」
说着,虞璇玑叫他近前,李千里探头到窗边,见她侧过身去,把长发撩开,薄嗔道:「看你把我啃的。」
李千里哈哈大笑,攀着窗说:「晚上你再看看我,那才是嘴上不饶人哪!」
「去你的!」虞璇玑啐了他一口,见家人搬来一些植物:「你在做什么?」
「买了些凌霄花,听说只要埋好让它攀藤就能生。」李千里说。
凌霄花乃是种藤花,花大如牵牛,花色有紫有橙,十分鲜艳,完全不是李千里会喜欢的颜色,所以虞璇玑问:「凌霄花?什么时候想起种花莳草来了?」
「看着不错,价钱又便宜,这里光秃秃的,种上花有活气。」
虞璇玑搔搔脸,见那地上躺着一条条凌霄花:「人家卖的都是没开的花苗,哪有开花的给你?而且,现在种了,过些日子不就开败了?」
李千里微微一笑,一手撑着窗棱说:「横竖再过几日就要南下,开一日,就有一日看着欢喜。」
「男人买东西就是这样没计较。」虞璇玑说,一边拢了拢前发,一边走到窗边,手肘靠着李千里的肩膀:「有木曰凌霄,紫蕊满枝条,疾风自东起,飞上青云梢。」
「你要是当官有这般细心就好了。」李千里轻笑,看着满地软趴趴的藤花,低声说:「老白要是听到你乱改他的诗,真要气到吐血。」
自谓得其势,无因有动摇,一朝树摧倒,独立暂飘摇……李千里与虞璇玑其实是同时想到那白司马凌霄花诗的这四句来。
「他那凌霄花诗听着气闷极了,好歹也是个士人,如此婆妈,像个什么样?」虞璇玑哼了一声说,暗暗瞄了李千里一眼:「我要是他夫人,就打他一盾板子,命他好生振作滚出家门去干点正事了。」
李千里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一点气闷顿时消散,笑着说:「他那身子,要得了你做夫人,有十条命都不够你打哩!」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看你有一百条命足够我好好地打。」虞璇玑凉凉地说。
「啃啃!」后面有人轻嗽两声,原来是巴四郎带着何七郎:「小鸡,我看你这表弟挺好玩的,借我玩玩可以吗?」
何七郎不知这巴四郎的底细,兴致勃勃地说:「姊姊,我可以跟巴大哥去玩吗?」
「巴四,你要带他去哪里?」李千里问。
巴四郎一摊手,非常不负责任地说:「还没想到,东玩玩、西玩玩啰?」
虞璇玑想了想,有些迟疑地看向李千里:「只要不弄出伤来,应该是没问题?」
「巴四,你听见了?」李千里说。
「弄个碗大疤才是真男人哪!不懂欣赏!」巴四郎啧了一声,便扯了何七郎跑了。
虞璇玑追着叮咛了几句,才回到妆台边拿到领上披巾,拿了一旁的粥碗,一手撑着李千里,脚一蹬,斜签着身体坐到窗边。李千里早就习惯她这种男人行径,也懒得纠正,只说:「何家姑母的事,我想了想,直言不能公断,似乎还有些什么没考虑到,你最好再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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