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章 忆故人(第1/6页)  拍翻御史大夫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好雨知时节,略带点春寒的细雨,在二月中左右纷纷而降,冬日萧条的曲江池,总算是得了一阵及时雨,池畔森林纷纷长出新叶,稍稍透出绿意来,春雨如絮,细细密密地洒落半城人家,微风轻送,便轻轻飘过庭阶,降在廊上。

    曲江池畔除了寺观淫祠、义田义祠和几处百姓聚居处外,其它多是皇室高官或富商的山亭小院,此时还未到曲江游春旺季,因此大多是一派凄凉池馆景象,只有几处还是门庭整肃的模样。

    李千里三年前买下的山亭在曲江北边的青龙坊里,神秘兮兮地隐在荒废多年的普耀寺边,隔壁的荒寺萧索,野狐出没于长草间,他的这座山亭虽是一派士人风趣,曲院回廊垂柳寒梅一应俱全,却全用黑瓦覆顶,器物用具也都整齐简单得像个死板老道姑主持的女观。

    不过客观来说,李千里的曲江生活也跟个死板老道姑没什么两样就是了……也是虞璇玑去年底出现后,他也才像道姑遇见才子一样芳心窃喜,不过也只是想而已。

    一领暗织行云团花玄绸道袍在腰间束带,刚洗过的长发半干地披在布巾上,李千里四仰八叉地躺在面对着曲江的亭间中,身侧放着他从不离身的长剑,半下细竹帘阻挡微雨,十分惬意地享受旬假才有的午睡时间。

    细细的脚步声传来,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有右手按在剑柄上,却听老仆塞鸿的声音传来「郎君,太原王家有信来。」

    「谁写的?」

    「郎君内弟,王七司马。」

    李千里睁开眼睛,左手伸直,老仆便将信递了过去,他伸手接过一看,就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声,那封信不像一般的书信用鱼形封,而用是高丽白茧纸裁成长形,封口处盖着乌泥印,是凶信。他揭开泥封,果然从里面抽出一张生纸写的信

    「姻弟柳州司马太原王七顿首拜,兄秋霜足下:

    弟以闇眛,忝于外官五任,久疏问候,甚不安,望兄见谅。

    姉氏与兄鸳盟不谐,归返太原三载,乃转依弟于华州。姉又于弘晖五十载嫁作淮西判官陆妇,判官年寿不永,孀姉孤身于陆门无以立足,弟遂于去春遣仆迎姉至柳。

    姉至柳州,曾闻流人言,兄位列台阁未有正室,姉恚恨难当,曾欲修书与兄再续前缘,然下笔不能成言,心绪委顿遂染时疾,柳州偏僻,弟繁于公务照护不周,遂于弘晖五十九年秋遘疾弃世,得年三十六。

    临终之际,曾见庭中降霜,乃持弟手泣曰“七郎、七郎,我与秋霜本是良缘,奈何目光浅薄,弃陇西而就豫章。近日思及亡女,更恨当年仳离,我负秋霜,羞以再嫁孀妇之身见,百年之后亦无颜见于地下,陆氏待我凉薄,亦不愿见。再嫁之女羞入家茔,我欲与亡女同葬,汝当代求于秋霜。另,代我寄语秋霜,当忘我母女,再结良缘以传陇西之脉。”,言毕不语,三日乃卒。

    凶信本当亲禀,然柳州路迢加以公务在身,不得亲见兄面,冬日道艰,

    乃于开春遣家仆致信于兄,姉氏遗愿甚微,望兄念三载文定、四载夫妻之情,允姉与亡甥同葬,如蒙俯允,姉氏虽流离半生,亦得含笑九泉。

    弟王仙程顿首拜上。」

    「郎君,是谁去世了?」老仆是陇西李家的家生仆,自也明白这是封凶信,小心地问。

    李千里屈膝胡坐,信握在左手,右手加额,沉重地说「娘子去了……」

    「娘子也才三十多岁,怎么就……」

    李千里闭着眼,手指抵着眉心,声音疲倦而无力「调养不当,水土不服,心绪不安……塞鸿啊……我以为当年放了她,凭她太原王侍郎女的身份,不难嫁个好人,没想到她后来也是彩凤随鸦,只嫁了小姓判官,最后竟客死柳州……」

    「娘子温柔贞静,不慕虚华,若是得个能知疼知热的人,必不致如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