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很久很久以前……不知道是多久,反正是很久。
在遥远遥远的地方……不知道是多远,反正是很远。
有一个文笔不甚佳、为人不甚正直的史官,某日在抄录当代文书,准备送入史馆中备存时,因为习惯一边念一边写,一时嘴贱手滑,竟将『御史大夫李』抄成了『御豕大夫李』。看官须知,这史豕二字虽然同音,意义却天差地别,豕不止是俗称的猪、还是横冲直撞性情凶暴的野猪,此事被当时的御史大夫得知后,大发雷霆之余,罗织罪名,编派这史官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成日游手好闲,不宜留在朝中,皇帝便下令将小史官革职、永不叙用。
小史官欲哭无泪又兼求告无门,只得一边哀叹人微言轻、人丑命贱,一边收拾包袱回家吃祖产。临去前,遥望皇城一洒泪,握拳大吼:「总为浮云能蔽日,西京不见使人愁!御史大夫!撵走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就是我家只剩一个小女子,也要将你的恶行劣迹公诸于世!」
话说此人一去,便以挖掘御史大夫的家丑秘辛为毕生志业,最后写成《乌台秘记》四十卷。既是秘记,自然不传外人,只抄了一套存在秘书省内,一时间许多官员便往秘书省中借阅传抄,然秘记琐事庞杂,不能详记,故今日或于《承平广记》、《玄怪录》、《广异集》、《杜釉集》等传奇笔记文集内得见部份,〈曲江灵应传〉便是因此得以流传。
数百年后天下大乱,秘书省中抄本亡于战火,《乌台秘记》自也列入亡佚书卷之列。却不知,当时史官撰成后,将原稿放在家中,抄本亡佚,史官家人感于世道紊乱,遂将秘记视如传家之宝,并不外传。
看到此处,看官定然要问:「咦?既不外传,还有什么好说?印成这么一大本书,莫非是胡诌瞎掰假托而成,要骗俺琐碎银钱吗?」
唉……若问来由,说起来有一匹布这么长,其实在下便是那史官不肖子孙,虽生在圣朝夜不避户路不拾遗人心不古国防不新的太平盛世,可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有拔山举鼎之力、空有三寸不烂之舌,镇日于风城太学梅山谈玄说空画虎绘兰,甚是自得。
既然在太学里吃闲饭,自然需要拜入座师门下。马皇元年,座师新作出版,于是在下就得知御史台内诸般故事,一时间,只觉得似曾相识,连忙返家取出书卷,细读之下,才知道先祖颠倒黑白胡说八道的功力竟如此高超。于是又加油添醋,将《乌台秘记》写成白话,继承先祖遗志,要将那御史大夫的故事流传下来。
某日跷课在家,梦中突然见一绯衫妇人与一紫袍官人,不由分说,便将在下痛殴一番,还一边捣额数落在下,满口之乎者也:「不肖獠奴!岂不知举头三尺有神灵?史家以禀笔直书为贵,如何作此哗众取宠之态?你家先祖已是泯灭史官本分,你竟更加不良?我以红妆入仕,至今仍有《虞右丞集》传世,怎可将我家事胡乱搬演?再要编派捏造,当禀知上天,将你鞭数十驱入拔舌断手地狱!」
「拔舌断手地狱内,除了你这等无行文人、胡言名嘴外,便是口出谎言妄语、手纳民脂公帑的混帐官吏。若不欲与其比肩受刑,当改弦更张,重述我家事,以免受责。」那紫袍官人手持长剑,悬于在下头顶,傲然言道。
唉呀……说到此处,天就黑一边,这二位不知道,胡言乱语的故事哪里是在下独创呢?那书店架上,只要用『秘史』、『王朝』、『艳史』、『戏说』、『大话』、『大帝』、『长歌』、『帝国』为名就是票房保证,正经八百的作品大多下场惨淡无人问津。电视电影里,成年男子无须、少年披头散发也就算了,女人的发髻上插着珠翠渔网金箸折扇,看起来与塞满垃圾的珊瑚礁差不多,除此之外,身穿古装却袒胸搏版面者更是层出不穷,最奇怪的是,虽演的是后妃公主,却身披百结鹑衣有如乞丐过街的人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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