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是燕北骄,这不就是最大的立场吗?!
陈致丢开脑子里纠结的线团,直接抓住了那根刺痛的针,怒视着对方:“是你撒谎!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燕北骄脸色刹那铁青:“你没有撒谎吗?陈太守,陈仙人!”
陈致更大声地吼回去:“我撒谎还不是为了让你当皇帝?”
燕北骄没那么好糊弄:“让我当皇帝是你的任务吧?不赦告诉我,仙界有个衙门叫黄天衙,掌管天下运势。你毁我一世基业,如今难道不是还债?”
“我毁你一世基业?”陈致气得脸都红了,“你自己打仗打输被人杀了怪我?”
“我打仗打输被人杀了?”这次轮到燕北骄生气,“我战无不胜!若非南齐派人刺杀,我早已是燕朝皇帝。”
陈致飞升之后,还记挂着北燕与南齐的战事,曾探听过——
他遭单不赦凌迟至死后,凉州城破,单不赦受雷击而死,义愤填膺的南齐百姓自发地组建义军,抗击北燕,气势如虹。北燕将领输得一塌糊涂,燕北骄无奈之下,再度御驾亲征,虽然屡战屡胜,却在一次战役中,被南齐死士以百换一的不要命打法所杀。
此后,北燕c南齐鏖战数年,元气大伤,东陈渔翁得利,一统天下。
陈致幸灾乐祸地说:“人各有命,你自己命不够硬,怪谁。”
燕北骄说:“我命不够硬?那你何必千方百计地劝我登基?”
陈致语塞。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天道执着于崔嫣为帝,是否因为崔嫣是燕北骄?而自己被选中接受这桩任务,是否与前世的纠葛有关?越想越觉得这趟任务简直操蛋之极!
燕北骄说:“我命不够硬,因轻信而死于非命,我认了,你到不赦宫又是为何?”
陈致咬牙道:“早知道你是燕北骄,与单不赦狼狈为奸,我就算再凌迟一次,也不会来!”
“凌迟”两字,犹如两只秤砣,每提一次,就被砸两下心。
单不赦说陈应恪就是陈致时,燕北骄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一场连天都为之流泪c震怒的凌迟之刑。
凉州城被困,南齐君臣惧怕北燕之威,力求自保,不肯发兵。凉州孤立无援c弹尽粮绝之际,单不赦为报复陈致爷爷昔日对单家的陷害,提出条件,放百姓一条生路可以,但要陈致来换。陈致在凌迟之刑下支撑多久,百姓就逃多久,一旦他熬不过去,骑兵即刻追击。
陈致熬了整整三天,保全了整座凉州城的百姓。
燕北骄获悉后,恼怒不已,当即派特使至前线斥责,当时他的想法是:以陈致在南齐的声望,单不赦的做法必将激起民愤,不利于统一大业。然而,今时今日再闻此事,只剩下心疼。
偏偏,心疼这件事的人仿佛只有他一个。从崔嫣年幼时,陈致割肉喂妖怪,到崔姣开府宴请时满不在乎地割肉喂虎,那身皮肉仿佛被当作了聚宝盆般挥霍无度。反观被回忆与想象虐得夜不成眠,连带着讨厌起忠心耿耿的下属的自己,简直傻透了。
燕北骄气得口不择言:“一场凌迟换你功德升仙,葬送我北燕大业,你真是好算计!”
用一场生不如死却不得解脱的酷刑来博取一个当时怎么看都是十死无生的结局,竟被认为是一场算计
陈致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一般。
他赤红着双目,死死地瞪着燕北骄:“若可以选择,我宁可不做神仙,宁愿被一刀砍头,也不要经受三天三夜的折磨!”
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这三天三夜是怎么熬下来的。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模糊了那段记忆。
犹记得刚升天的那一会儿,他不敢思考,一直找人说话,一直找事情麻痹自己。一旦停下,那噩梦般的记忆就翻涌上来,让他总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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