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一场,喜的是脱胎弃骨逍遥来。
尾声
他在风雪中静静地看那断壁残垣,无悲无喜,只觉怅惘。
渐渐的,风雪呼号中,传来纷乱地踏雪声。他转头一看,却见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儿一手挽着一篮祭拜用的酒食,另一手搀扶着一个花白头发的fù人缓缓走来。
走得近了,那两人俱是一惊。老儿紧走上前将他上下打量,颤了半天,倏然跪下道,小少爷!语未尽,泪先流。
fù人蹒跚着上前,也颤巍巍地哭道,真是小少爷!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沈忠找了你多少地方,还以为……
老儿又哭又笑道,二nǎinǎi,小少爷如今回来就是好的,还说那些做什么?看他不僧不道甚是腌,惊疑道,小少爷,你这是?
他但笑不答,只说,这些年,苦了你们了,往后莫要再找沈慈了。他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老儿大惊,fù人却似明白了些。老儿见他要走连忙去拉他,却见一阵碎玉乱舞,再睁眼时,他已飘忽数丈之外,于一片白茫茫世界中若隐若现几回,便消失了。
他并没有离开青柳镇,而是循着一股冲天怨气来到了郊外的一家废弃已久的院子。
那院子,二十年前,师父曾带他来看过。
他问师父,为何不超度其中怨灵。
师父摇头道,此间冤孽非法力能度,沈家造的孽也只有沈家血脉可解。
他便有些心惊,问,如何能解?
师父说,非在此时,总有一天,你自己便会明白,那时你自会来解。
如今他明白了。
他走进院子,找到那间地下室。古朴的铜镜依旧被供放在桌上。四周都是灰蒙蒙,厚厚一层积灰,只有它光亮如洗。沈家在这室中取了多少xìng命来熬那长生汤,若非这邪物,早已被冤魂索命。
是时候,该超度那些被禁锢已久的冤魂了。
他取下身上的宝衣振臂一挥,那宝衣便散出道道金光遍布通室,化作咒文渗入屋顶、墙壁和地下,将整个地下室封印起来。他拿过铜镜盘坐在地,轻抚了抚镜面,只听镜中忽传来野兽的嘶吼,震天坼地。
好个邪物!
心中却无惧无畏亦无忧。他将邪镜放在地上,屈指一弹,听得叮当一声脆响,如金石相击,稍顷,便传来喀喀嚓嚓的开裂声。当一道裂痕纵贯镜面时,仿佛打开了鬼门关,无数的冤魂厉鬼汹涌而出。
它们非是女子即是婴儿,满目怨恨的红光,涛天巨浪一般将他淹没。它们疯狂地啃啮他,一条条皮ròu被鲜血淋漓地撕开。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因知道它们是一群被仇恨煎熬了多年的饿鬼,只有沈氏一脉的骨ròu可以解化它们冲天的怨恨。
而这身血ròu恰是他与这尘世最后一点牵扯。他静静地闭目,却不知道众鬼中有一个只在后面看着。那是一个二八年华清秀脱俗的女子,左耳上一颗米粒大的红痣。她哀凄地望他被一点点地生吞活剥,泪流满面。
非是不想唤他,然而他已不在这俗世中,何必再牵扯他来经受又一番苦痛。她在镜中锁了二十余年,能这样见他一面,已足够聊慰来生。
她平静地闭上双眼,超度的金光开始笼罩她的身体。她渐渐消失。
他的五脏六腑都已被吃光,只剩一副骨架。那骨架却非yīn白森森,竟是上好青玉一般通体晶润。青玉一样的骷髅逐渐溢出柔和的白色灵光,一点一点地扩散,高山流水一样漫延开去,浸润着每一个嗜血的灵魂。它们眼中的怨恨一点点地消散,仿若疲累后得到了香甜的睡眠,脸上俱是宁静安祥。
超度的金光频频闪现。
当最后一个怨恨的灵魂也踏入往生之门,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一具青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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