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送饭菜的人进来收走碗碟。这一回一直死板板的脸上竟都带了笑。
fù人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去,不久传来阵阵鼾声。
睡意似乎是会传染的,明明时候尚早,她也觉得睡眼渐渐朦胧。
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金白色的日光从窗口斜斜地照进来,形成一块光斑落在fù人空无一人的床上,被子床铺都收拾得平平整整。四处看看,fù人不在房里,想必去院里走走了。她吃了一惊,心想,往常都是那位大姐贪睡,今日我怎么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连忙穿了衣裳,略略梳洗,热水食物都是早早送进来的。
十七她便也去屋外走走。太阳很好,照在身上恰是暖融融的,很惬意。院里也种了些花草,鼻间飘dàng着一种混杂的香气,但并不刺鼻。路过大门时,远远看见看门的两人和送饭的两人正围在一起么五喝六的赌钱。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她只见过这四人再加那个诊脉的,恐怕这里也只有这几个。看样子现在诊脉的人不在这里,所以这些家伙便没了规矩了。她总觉得这地方奇奇怪怪的,便多了个心眼儿,侧身藏在树丛后且听他们说些什么?
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光头的忽然脸红脖子粗地扬手道,不玩儿了,你小子也该去把正事儿做完了。大哥一向吩咐,yào渣子要趁早烧掉,你都摆了一整夜了,再摆就要一股味儿了!
另一个精瘦的跳起来啐了一口道,你少自个儿输不起就拿大哥说事儿!大哥还说咱们如今虽不跑江湖了,也不能像个娘们儿,老虎下了山还是老虎,好汉出了绿林也还是好汉。你看看你那德行,才输了几个钱就急赤白咧的。痛快的,就接着来!别叫老子瞧不起你!
光头和瘦猴你一言我一语,往来了几回,便捋袖拍桌,俨然要动起手来。旁边两个连忙一人拉住一个,连连劝解。一个道,都是自家兄弟,何苦为屁大点事儿伤和气!那烧yào渣子的事儿确实是件苦差事,只要不误事儿就行,他要晚点烧就让他晚点烧吧。另一个也附和道,正是正是,你我虽然也干过不少大买卖,却也没见过这种手段。叫人看了,真是心底里发毛。你再叫他一个人对着那些yào渣子,怎么不难捱?
光头和瘦猴受了劝,安静下来。四个人突然由剑拔弩张变成垂头默坐。
过了一会儿,光头泄恨似地骂道,早知道是被困在这个鸟地方干这些混帐事儿,老子宁可上断头台!
唉,大哥也是为咱们好。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好歹咱们现在不愁吃喝,也不用丧家犬一样的四处逃命。这些话还是不用说的好。
对对对,好好儿的说这些干什么,趁大哥不在,咱们再多玩儿几把!
一片附和声中,四个人很快从沮丧中恢复,直着脖子光着膀子继续吆喝起来。
她别的没听出来,但知道这几个人必定是些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一个由亡命之徒看守的院子里能有什么好事?她按住胸口,感到心在咚咚咚跳个不停,又急又重,仿佛随时会硬生生从胸口撞出来。她想,无论如何,也要从这里逃出去。在这之前,要先找到fù人。
她边走边找,渐渐走到院后方。平常诊脉的人要在,那两个送菜的人一定会在这一带看着,不许她们走到后面来,她也不知道后面的屋子究竟怎样。今日进来后,隐隐嗅出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像是特殊的香气中混入了浑浊的腥气,香气沁人心脾,腥气令人作呕。两种有天渊之别的感受竟然可以融合在一起,这使得她既好奇又充满了不安。起先这种味道很淡,越往里走便越浓,她不得不捂住鼻子。
忽然,一片静默中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她倒抽一口凉气,险些惊叫出声。定了定神,细听那呼吸声哧哧的,还时不时传来巴嗒巴嗒地咀嚼声,好像是狗。她方有些轻松,壮起胆子寻声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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