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找了七八日,有人闻见那院儿里,哦,就是你扶四nǎinǎi去歇息的那院子,传出一股恶臭,进院一闻,原来是从院儿里的水井传出来的。忙找人下去一看,才知紫烟丫头早死在里面多时了。大抵是知道没脸见人了。
要我说,这丫头还是假正经。真知道要脸面,又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偷东西,是大nǎinǎi才那样容得她,撞在三nǎinǎi手里,头一回就打得遍体开花。
您说,谁能想那丫头这么着就寻死了。那院子也偏僻,要是换个地方儿,也不至于死了多久也没人知道。
姑娘,你是没亲眼看见,捞出来时真真烂得不成样子,原本顶标致的一张鹅蛋脸被水泡得发起来的馒头一样,那臭味儿直冲上天去。她家里人来,一看就哭得呼天抢天。她老娘尤其可怜,想将闺女抱进怀里,谁想身上的ròu一抓便稀烂,碎豆腐一样掉下来,当场就厥了过去。
雪霁听得寒毛直竖,连肚里酸水都翻上来。勉强撑着又听婆子们絮叨了几句,便来回珍晴的话。
珍晴听罢,手脚冰凉。雪霁见珍晴脸色难看,慌忙扶她坐下。
刹那间,女人灰白的脸闪电一般在眼前掠过,快得让珍晴无法看清她是否在笑。珍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景物又恢复了正常。
珍晴的脑里不由得现出一个念头,反复盘旋:那个女人会是投井而死的鬼魂么?
沈原看着眼前的白骨和凤戒,思绪陷入混乱。
这只凤戒无论质地还是雕工,都跟父亲传给他的龙戒十分相配。如果它就是丢失的那只,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具白骨的身上?那具白骨又是谁呢?
父亲说,凤戒是在母亲手中丢失的,那具白骨又会和母亲有怎样的牵连?
沈原越想越觉得心神难安。有一些问题本是他身为沈家子孙不该想到,竟也一个个跳出他的心头。他想知道真相,却又对真相产生了恐惧。可是他也知道,此时此刻,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
他应该报官,可是他选择摘下凤戒,重新掩埋好白骨。这种身心矛盾的做法,连他自己也没法解释。
把白玉凤戒牢牢攥在手心里,沈原终于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是不是沈家的凤戒还不一定,须得找人认一认。
一路紧赶回府,正撞上要找的人。管家沈忠正指使小厮丫头们打扫庭园。
沈原反复思量过,这事儿牵扯定了一条人命,和沈家无事便罢,倘若有事岂不惊坏了父亲。继母那里也不能问,一则戒指是在生母手上丢的,她也未必见过,二则她一个fù道人家有甚主意。只能问沈忠。沈忠是沈府的家奴,从小儿贴身跟随父亲。除了父亲,沈忠就是最了解沈家的人。
沈忠看见沈原回来,连忙上前行礼道,少爷回来了。
沈原点点头,说,忠伯,你跟我来,我有些话问你。
是。沈忠躬身应道,转身嘱咐小厮们,好好打扫。便跟上沈原。
一主一仆找个僻静地方站定。
沈忠问,少爷有什么话要问?
沈原拿出玉戒道,你仔细瞧瞧,可认得这戒指。
论年岁,沈忠还比沈大善人小几岁,可并没有长生汤将养,一双老眼早已昏花。接过沈原手中的戒指,眯逢起眼睛看了半晌,才惊讶道,这不是咱们府上早先丢了的那只凤戒么?
沈原心一沉,说,你再仔细瞧瞧。
见少主人这样说,沈忠便又上上下下看一遍,坚定道,真是咱们沈府的东西,老奴不会看错的。见沈原面有忧色,接着道,这戒指丢了有二十年了吧,当初老爷为了找它,费了好大心思,如今叫少爷找着了,真是件大喜事儿啊!不知道少爷哪里找到的?
沈原道,你先别问这个,且告诉我,这戒指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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