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国。即使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即使她异常想家,她也不曾离开他过。她无法想象自己回去和家人团聚,留下孔弟一个人在国外身处孤独之中,最后她变成了非法移民,她回不了国了,很多时候她都希望美国移民局找到她,把她遣送回国,这样她心理好受一些,但那只是妄想而已,她要陪他,她必须陪他,即使他对自己再冷漠也无法改变她的坚持。
直到最近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将秦少柔推向了绝望的边缘。
有天晚上,秦少柔在家里看书,几天不曾回家的孔弟,上身穿着一件她从未见过的深棕色夹克,右手握着左手的胳膊,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几乎遮住了脸面,但仍然可以看出他表情很痛苦。秦少柔见他快步走向浴室关shàng én,赶紧跟着走到浴室门口,问他,“孔弟,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答话,但她感觉肯定出事了,继续敲门,“你不回答我就要报警了!到底怎么回事?”过了半天孔弟才勉强答道,“没事,喝多了点,洗把脸就好了。”
孔弟出来走回自己的房间,秦少柔偷偷跑到浴室去瞧,发现浴室的洗漱台上有残留的血迹。秦少柔接着跑去敲孔弟房间的门,孔弟说,“我累了,休息了。”秦少柔不好继续敲。这件事让他对孔弟的工作表示了怀疑,在华尔街工作为什么需要打扮成这样,为什么几天几夜不回家?为什么要流血?她怀着这些好奇,准备去一趟孔弟的公司。
那天她来到孔弟在华尔街上班的公司,一个叫罗斯资本的公司,前台看着她的亚洲面孔问她,“你找谁?”她说,“我找迈克。”迈克是孔弟到美国后的英文名字。前台说你等一下,结果一会儿从后面走出一个美国的高鼻梁蓝眼睛的白种人,她知道弄错了,这个人也叫迈克,很不好意思地说了抱歉。
她继续询问前台,说,“我找的迈克是个亚洲人,来自中国。”前台热情地说道,“我们这里的确有一位基金经理来自亚洲,不过不叫迈克,我认为你找错人了。”这让秦少柔很是诧异,自己丈夫的工作地址怎么会弄错呢?她继续问道,“能告诉我那位经理的名字叫什么吗?”前台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说道,“对不起,我们有义务为员工保密,除非你能证明你和这名经理认识,我才能告诉你。”她想了想,两个人从来没有拍过合照,结婚也只是走了个仪式,并没有领结婚证,而自己现在还是非法移民,哪里去找证据?正当她犯愁时,后面一个中文声音说道,“你怎么来了?”她一听就知道是孔弟的声音。
“我来看看你。”她略有些尴尬地说道,她此次前来本不想让孔弟知道的。
“现在看到啦,可以回去了。”他冷冷地说。这不该是一个丈夫对妻子说出口的话,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她自会用眼泪修复他的冷漠给自己心灵造成的伤痛。
隔了几天,他确定孔弟不在公司,再一次去了罗斯资本,看到前台,她说,“我找我丈夫。”
前台见她上次来过,微笑着说道:“戴蒙今天外出办事,不在公司。”
她听到戴蒙两个字,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孔弟回来之后,她问他,“为什么你在公司叫戴蒙?你是不是用他的名字干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他定住了,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要用楚成的名字?告诉我为什么?”她穷追不舍地问道。
“你终于生气了,只有江楚成才会让你生气,对不对?你只在乎江楚成,对不对?”他停顿了一会儿,大声叫道,“我才是你丈夫!”
秦少柔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句话时让她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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