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度兄,子高深受皇恩,那能做那种事情,再加上这点钱粮钱某还看不上眼!”
刘芳远笑道:“这不就结了,你没拿钱怕什么?”
钱遗爱急道:“我没拿当然不怕,可是手下那些胥吏什么样子文度兄应该知道,他们要是拿了牵连到我可怎么办?”
“哎!子高,你以为那些胥吏都是一帮废物吗?他们的手段比你可强的太多,你只要将皇帝的命令说给他们听就好了,剩下的他们自己就会办了!”
“什么?这种大事交给那些胥吏自己去办?”
刘芳远看了一眼钱遗爱,心中叹气,这个师弟聪明是有,但是还是不了解官场啊!
“子高贤弟,这帮胥吏历来讲究欺上瞒下,你新来乍到不知道他们,老夫估计朝廷拨付的救济粮还能剩下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三分之一?那城外的那些流民吃什么?”
“吃什么就不是胥吏应该管的了!”
钱遗爱想了想,拱手问道:“文度兄,那小弟应该怎么办呢?”
刘芳远看到钱遗爱的恭敬心中很是受用,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这次是贤弟收心的一个机会,一定要恩威并施,板子高高扬起,但是轻轻落下,这样以后那些胥吏才能痛快干活!”
“可是他们私吞钱粮不处罚吗?还要为他们开脱?”
“贤弟,这你就错了,你只是一个人,难道能干了全县的事吗?你不是要出政绩提升吗?这就需要这些胥吏去收税、去破案子、去征调徭役,所以对他们只能安抚,事情闹大了可以找几个替死鬼顶缸,但是不能一棍子全打死,知道吗?”
钱遗爱想了一会儿说道:“子高明白了,那一会儿我应该怎么说呢?”
“这个简单,告诉他们擦好自己屁股,如果犯到手上绝不姑息就行了!”
钱遗爱得到刘芳远的真传,点点头出去找来皂班班头,让他敲鼓排衙。
排衙是地方官一项重要的权利,大概和后世县级常委扩大会议差不多。知县老爷居中而坐,属下各个主管官员汇报情况,很是威风。
那个皂班班头不知道这个时候排衙干什么,每次的排衙不都是初一十五的上午吗,现在快到晚上了排什么衙?
“回禀太爷,现在接近晚上,县衙中人手不齐,不如等到明天可好?”
钱遗爱听班头这么说,怒道:“本官怎么做还需要你教吗?没在的去家中找,只要没死的都给本官找来,半个时辰不来的打十板子!”
那个班头看到这个年轻的县令生气,不敢多说话,赶紧出去敲鼓排衙。
真如那个班头说的,敲完鼓后只来了五六个人,六房的师爷一个没来,县丞、主簿、典史也没来。钱遗爱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县中官员才纷纷到齐。
上元县丞是一个举人,功名和钱遗爱一样,看到年轻的太爷这么晚叫排衙,不禁问道:“太爷,不知这么晚了让属下前来有何事情?”
钱遗爱看到手下人来了九成,几个重要的官员都来了。
“今天本官问你们,上个月户部拨付的一万两千石粮食可否都在?”
县丞一听怎么问这个问题,赶紧回答道:“太爷,都在城外十二个粮仓中,有巡检司守卫!何主簿,快去将账本拿来给太爷观看!”
主簿主管全县的钱粮,还以为今天太爷要查账,刚要去后面取账本,哪知道钱遗爱说道:“不用了,今天本官问你们一句实话,那些粮食还剩多少?”
主簿不知道今天县太爷为何追问这件事,看了眼县丞,心中埋怨当时不如分给县令点了,现在好了吧,县令抓住不放了!
县丞赶紧站出来说道:“太爷,粮食是二月二十四日拨到的,现在还剩下一万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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