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麦浪，麦穗在田野里像黑金般闪烁。

    离麦田还有一段距离，子谦停住了。

    他看见麦田里站着一个用花瓣做裙的妖精姑娘。

    那姑娘闻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花瓣做成的面具。

    见子谦停住了脚步不再往前，月崽以为他害怕。

    “别怕，那是无言。”月崽说完，从白色的道路一步跨进田里，身子才显出原形来。

    “它虽是个妖精，但是它从不害人。它心地善良，况且，你不觉得它长得很好看吗？”

    其实子谦并不害怕也不觉得这个妖精姑娘长得有多好看

    ——因为他压根就看不见它的模样，他只是奇怪一个做农活的姑娘怎么打扮成这样。

    “它没有脸。”月崽在一旁轻声说道。

    “它也不会说话，但它能知道你想说的一切。”月崽伸手去拉住子谦，那神情，似乎怕他会吓跑了。

    “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一个最聪明的妖精”月崽试图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无言的所有好展现给子谦。

    子谦和无言两个，都是让月崽心安的朋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失去任何一方。此时他有些后悔，他原本可以请一个果白提前回来告知无言一声，好叫它躲开一会。

    子谦突然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然后月崽也跟着呵呵地笑了。

    “无言说你看上去傻傻的，肯定是被它的模样给吓傻的！它好开心！”

    子谦好笑，原本来中层寻她，心中存着万般思念。怎会想到跟两个孩童裹搅在一处，被两个孩子当成玩伴痛快地奚落一回。

    子谦好奇，不知月崽如何知道那妖精心中所想。

    无言果然聪明，看子谦一眼，就知道子谦心中所想。随手往空中一挥，扔出几个浅绿的字来。

    “我先回家了”

    也不等月崽和子谦两个回话，背起一筐夜麦就朝大路走去。

    大路上此时也许有不少人，但都隐身着。宽阔的大路上只有无言纤弱的身影，孤零零地向前移动。

    家门口的巷子依然空无一人，无言加快了步伐，却突然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像是撞到了什么，身后的一筐夜麦泼撒下来，倒得满地都是。

    无言额头的汗珠顺着花瓣滑落下来。

    “你就是无言，从下层来的？”面前慢慢现出一群人来，看样子是中层的妖精。其间走出一个身着素黑之人，唇红齿白，一张脸十分明艳动人。

    那人绕着无言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一番，眼神挑剔阴冷。

    此时的无言平白摔了一跤，头发散落下来，耷拉在汗湿的花瓣脸上，裙子也破损了好几处。

    不过这狼狈样只持续了一会的功夫，等它起身，全身上下又变得光洁如新。

    “也不过如此，整个三层都传遍了你喜欢上层的橼，凭什么呢？同样是妖精，你能自由出入三层，我们却连说一遍他的名字，都要受到惩罚”

    那妖精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痛楚，像是有人突然伤了它的舌头。

    “姑娘，想来你认错人了，无言只是得到特别恩准的一个下层妖精，今生才得以做月崽的姐姐，却不知才刚你说的是什么？”一个小妖看着浮现在空中的几个深棕色大字，朗声念道。

    “你道我不识字么？”领头的妖精有些恼怒。

    “姑娘两个字是你叫得的么？这是我们夜斐大人！”

    “对不起大人，你挡了我的道了。”

    空中又浮出几个字，这回是红色的，像几只调皮的虫子，在夜斐头上跳来跳去。

    夜斐其人，无言其实是知道的。

    上层那棵半悬着的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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