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
武昭寝殿内。
从外面看来一片昏暗的宫殿,唯有最深处的寝榻侧,还亮着一盏小灯。
看着匆匆闪入的心腹身影,武昭的脸上露出几天来的第一个笑意:“看来是成了。”
“许王殿下已然见了玉大将军,想来不用几日便必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武昭默默点了一点头,又问:“另外一边呢?”
明和想了一想才回答:“主上的行动倒是很奇怪——他虽然去了许王殿下处,但并没有对他们兄妹做什么,反而是将一些事实透了给他们。”
“事实?”
“就是……荣韩二夫人之事……”
武昭立时便沉了眉眼:
“他总是这般行事不谨!也不想想若是被那两个知道了,便等于是教内内外外的人都知道了!”
“或者主上只是希望这件事的真相能公开呢?或者主上已然不忍心再看着娘娘替主上背此污名?”
“那又如何?”
武昭接口:
“难不成你也以为天下人真的会信?事已至此,这样的事情,做了也只是白费功夫而已!”
明和不敢再多说,武昭起身,心情激动地来回往复地走动。
突然,她停下脚步,望向明和:“有一桩事,你可替本宫去办了。”
“娘娘请吩咐。”
“孝儿身边有个叫商挽觥的,原本是英国公府上的,对罢?”
“是。”
“明日,本宫要见一见他。”
武昭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锐利无比。
……
无人知道大唐皇后武昭,到底找这个许王府中的侍卫总管说了什么,总之当商挽觥回到许王府中时,所有的人,都分明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一些变化。
但是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变化。
连对他最为了解的李孝,也说不清楚,看不明白。既然说不清楚看不明白,那自然就要问个仔细了。
只是问到了最后,李孝也只知道,自己这个侍卫总管被武昭叫去,不过是说了些叫他要好好保护好主公,不要忘记自己职责的官话儿而已。
其他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商挽觥是不会骗李孝的,这一点,李孝比谁都清楚;但商挽觥在武昭召他入宫相谈这件事上显然有所隐瞒,李孝也是很清楚的。
但清楚归清楚,毕竟此事与他的母后娘娘有关,不该问的话儿,他还是不会去问的。是以他在再三确定过,武昭没有说什么叫他商挽觥觉得不能接受的话之后,就再也不多想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只是想着一件事:
就是如何利用好中臣不比等这枚棋子,彻底地将那两个永远都在破坏他和他在乎的人们的安稳生活的混蛋弟弟,给压制到动弹不得。
大唐显庆五年二月十八。
唐高宗李治,驾临并州。
长长的车驾一入并州,便见城上城下,山呼万岁,群情欢跃之声如雷声隆隆,震鸣天地之间。
这声音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坐在车驾之内的李治父子三人之中,倒只有李治一个面色如常的了。
“这是……来迎接母后的吗?”
李弘微微掀起一角车帘,好奇地望向车外的人山人海,一时间又是惊愕又是好奇地问着自己的父亲:
“母后原来在并州城中,这般受人喜爱的吗?”
“倒也未必吧?”
李贤年岁虽小,却早已通达人情:
“只怕是因为母后如今是母后,所以才会这样呢!母后十一岁就入了宫,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母后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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