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酒,人如歌,海棠之下摇红罗。
中臣不比等哼着一首歌,欢天喜地地看着前方,怀抱一枝新海棠,往李弘正殿中快步而去。
当他入殿之时,一抬头,却正看到李弘乌发如墨,眉目似剑如星,朱衣金冠,正在仔细勾画着一卷海棠狸猫图。
“殿下。”
李弘听得唤声,抬头看时,却正好见着一个粉嫩如花的童子,只垂双髻,手里抱着一盆新开的正红海棠,喜不自胜地往这里跑来。
“次公子阁下……这是哪里来的海棠?竟开得这般好?”
李弘意外地睁大眼,搁笔绕案而出,向前几步打量了一番之后,才颇觉惊喜地问着他。
先是腼腆一笑的中臣不比等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放下了海棠之后才笑道:“不比等认得一人,此人却是个此中高手,听得太子殿下近日正在寻着好海棠作图,不比等想着与他有几分交情在,便试着去求了一求,没想到他竟应允了。”
李弘得言,自是高兴,便又谢了他,乃坐在一处,与其同品新棠。
不远处的静安见状,叹了口气,摇一摇头,自己在心里嘀咕了几句,便转身向着旁边也抱了一株海棠来的潞王李贤道:“殿下……”
“无妨,弘哥哥就是弘哥哥,任谁也是抢不走的。”李贤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再说他的身份与相应诸事,我也知道的。我可不是小孩子,只会坏了哥哥的大事。”
言毕,便落落大方地走入殿中,先向着李弘行了一礼,再规规矩矩地受了中臣不比等的客礼,三小才玩在一处去。
见状,静安也很是欣慰,点了两次头,夸了两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东宫,向着丹霄殿而去。
片刻之后的丹霄殿中,正坐在殿上,就近日之事商议的李治媚娘夫妻二人,听得静安回禀,一时间都是相顾而笑。
“唉呀……时光易逝呐!转眼之间那个爱哭爱闹的小小贤儿,也长得这般大了,是个大人了呢!”
李治感慨着伸手摸了一摸依旧如同少年的脸庞,自嘲道:“我倒是老了,对不?”
媚娘甩他一记白眼,便转头望着静安道:
“除此之外呢?其他的事情,进展得如何?”
“一切均如主上与娘娘所料——那位苏我大人,果然很快便露出了手尾,长安城中西市内,有一家名唤定心楼的酒肆,却正是他们东瀛暗探的本所。太子殿下目下已然得知,迟则二三日内,必然便要让这位中臣公子知道的。”
静安轻道,迟疑了下,最终还是补充道:“不过今日……怕是不会了。”
“若是今日便能说了出来,那反而还不像是弘儿的品性了。”
李治点了一点头,也跟着赞许道:“说起来这孩子也是不容易了,又要替这个新交小友操心家事,又要将两国之义摆在这之前……难为他能得了两全。”
“说是两全,其实也不算是。至少那位中臣公子若是从弘儿这里知道了这些事的话,怕是要怨恨他的。所以……”
媚娘想了一想,便道:“这些事,还是我来做的好。”
“你这是扮恶人扮上了瘾么?做我一个人的‘恶人’便好了,理他们那么多做什么?”李治眯起眼,略略显得有些不乐。
“你说的这个‘他们’,可是治郎你的亲生儿子,咱们大唐的太子殿下,未来接你肩头这万钧重担的弘儿啊……怎么?治郎是打算真将一切都交了孩子自己去办,一气儿累坏了他,好让自己继续被政务压得头痛?那好,媚娘便不管了。”
翻了一记白眼,媚娘见这人好不识趣,便转身欲离,却被李治一把拉住,好声好气地央求:“是我错了,媚娘莫气,是为夫的错了……”
看他这般模样,她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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