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该说是这位皇后娘娘心胸宽广呢,还是该说她果然就是这般出身,教养欠当呢?”正痴痴盯着李弘的上官淑容突然之间听到这么一句窃窃笑语,不免一怔。
皇后如此越礼,竟与帝同座,确有其失仪之处。但却也不至于就那般无礼。而且她也有些困惑,说到底刚刚金玉双座呈前后位相之时,依然还是这一群人,在那里议论着皇后娘娘今日到底为何改了性,竟然不再与李治并座同制,自降一级还要多。
“莫不是终于明白自己出身卑微,终于想起来要遵守规矩了?可是这也太过了。真是……果然是商家女儿,半点儿不知道守礼知矩应当进退有度的。”
——她想起刚才那些官员与女眷们的议论了。
其实想了一想,倒也能明白的。说到底,大家不过是希望看到一个进退有度,仪态大方的皇后娘娘而已。
而这位皇后……
她看着坦然平静的媚娘,不由有些怀疑地问自己一句话:
她……真的可以成为皇后么?
垂眸片刻,还不及细思,便听得身边匆匆而来一阵细碎脚步声。微皱一皱眉,回首看时,却原来是近侍玉容。
“何事?”
她举起酒杯,遮住口面,低声发问。
“是。”玉容跪坐她身后侧,俯在她耳边细细说了几字,便立时叫淑容转过脸去看着她:“你说什么?你且再说一次?”
这声调略有些高了,引得左右来看。尤其是她的母亲,更是一脸不满之色。
“淑儿。”一声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轻唤,叫上官淑容回了头,向自己母亲与周围女眷施了一礼,认了一次错,便自起身,借口不胜酒力小憩片刻,自告席而去。但毕竟这是皇家筵席,也不敢多做越矩之举,于是片刻之后,她便又出现在了座位之上。
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却不复了那等平淡坦然的表情。虽然看着还是冷静自持,可眼底的光芒,却分明在说着四个字:
有事发生。
“看吧。”媚娘正看着上官淑容的时刻,突然听得李治在自己耳边一阵低语:“我就说,高处风景最好。”
媚娘一怔,转头看他,但李治一个别有用意的眼神,便叫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也再次看向上官淑容。
“若非坐在高处,你如何得见这样的奇景?”
李治看了一眼正盯着坦然微笑的郇王素节,捉紧手中玉杯的上官淑容,笑吟吟道。
“自己的儿子眼看着被人记恨了,你却还要庆幸么?”媚娘皱眉,一句话叫李治闭了口。然后又叹道:“无论素节做了什么事,说到底他都是……”
“他都是大唐亲王,朕的儿子。既然敢在暗中行那些不端不正,暗有所图的手段,就不要怪朕对他无情。”
李治的声音分外平淡,在媚娘听来,也分外冰冷。
她沉默,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也是弘儿的哥哥。”
“他将毒鼠咬弘儿的时候,可没想过那是他弟弟。”李治的声音轻轻传来,媚娘只觉得自己似乎穿得过于单薄了。
咬一咬下唇,她低声道:“治郎的心思,是要让这孩子吃些苦?”
“吃苦不至于,但是想享什么大福,也倒罢了。说到底……”李治的声音软了下来:“说到底你说得不错,他到底是我的骨血,弘儿的哥哥。”
媚娘默默点一点头,又看了一眼正与李贤将头搁在一处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的李弘,突然就笑起来,以袖遮口,低声与李治道:“只怕却不必你操心呢……小孩子们的事情,自有小孩子们去解决罢?”
李治一怔,还不及问何意,便突然听得李贤起身,朗朗道:“父皇母后在上,文武百官在下,如此饮乐,固然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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