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赐诸王共宴大宝殿?!”
月华如水,倾泻一地。几竿斜竹碧如翡翠,间杂着几枝恣意而放的绯红海棠,停了几抹娇黄艳蓝的鸟影儿,映在如水银镜面的溪水之上,清雅净谧,着实是一处神仙居所般的地方。
但这一声不高不低,却到底有些显得突兀的问话声,惊得停伫枝头的小小彩雀儿们喳喳啾啾几声,便振翅离开。
不过这一切,却对亭内正瞪着自己弟弟发呆的郇王素节,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是。”一身贩夫装束的杞王上金,铁青着脸,看着素节:“兄长,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想给咱们留一星半点儿的活路。”
素节扬一扬眉,却有些忍俊不禁:“你想太多了罢?她不过就是想着要借此机会,探一探那两个人……”
说到此处,他突然停住口,不语。
见他说出这等话来,李上金立时眯了眼:“兄长……你不会真的把那两人……兄长!上金曾经劝过您的……”
“够了。你心里想的什么,本王清楚。同样,本王这里的事情,你也未必就真的全然不知……”时已步入青年的李素节,仰起与他母亲萧玉音极为相像的脸庞,冷笑一声:“不对,应该说,本王这里只怕没几件你不知道的事了。”
上金默然,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兄长……”
“本王说过,他们是本王要拿来制限那个女人的棋子,你不要想打他们的主意,更不要想着劝本王就此收手——或者说……”
素节再一笑,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你最好……把你的尾巴收起来一些儿。毕竟父皇如今,已然好好儿地盯住了你了。”
上金神色一变,想到那个明明已然人入中年,却一发显得清秀如少年的父亲,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是的,如果说他杞王李上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怕的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必然是他的父亲——
唐高宗李治。
看着他这般模样,李素节笑了一阵之后,自己也渐渐笑不下去了,目光之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不止是李上金,他们也好,那个看起来已然被废,彻底无用的大哥李忠也好……甚至是他们那些叔伯们……
又有哪一个不怕他的?
那个永远都微笑着的好人儿主上?
谁不怕他?
当下,两兄弟沉默了好一会儿,杞王才开口轻道:“既然皇兄执意如此,上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尽力相助兄长,将此事办得妥当。不过兄长,若是您真的打了主意,要让那贺兰敏月去见咱们父皇的话……”
“哼,这么多年了,本王便是再如何不甘心,再如何不信,也要承认,那个女人……”李素节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双目之中,几乎喷出火来:“那个女人,已然把他整个人,整颗心都占走了,连一星半点儿的位置都没留给别的人。你那个母亲如此,本王的母妃……”
声音戛然而止的李素节,深吸了几口气,才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所以本王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她能入得了他的眼。”
“没错……入不了他的眼的。”说到这一处,李上金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但表情却更加坚定了:“所以皇兄,如果你想以贺兰家那个贱婢去试探李弘那个小孽障,怕是更不成事。”
李素节挑眉看着他:“你不会也觉得,那么一个小东西,真的能像元舅公他们所想的那样,能跟父皇,跟那个女人一般有这等眼光?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被保护到过头的小白痴……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哼。帝王权术,他半点儿不懂,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披朱袍坐春宫?一个贺兰贱婢……和他母亲一样下贱的种……也算是正好配得他了。”
“皇兄,您真的以为,这样的法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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