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二年四月中。
太极宫。
立政殿中。
高宗李治,因闻金州刺史滕王元婴骄奢纵逸,居亮阴中,畋游无节,且数夜开城门,劳扰百姓,又或引弹弹人,又或埋人雪中以戏笑。
遂大怒,然念及其究为叔父,着手制书切切道:
“取适之方,亦应多绪,晋灵荒君,何以为则?
朕以王叔为至亲,乃不能致王于法理之间,故今以王下上考(就是官员的课定功绩的级别很低的意思)以求王感愧于心,悔而改之。”
滕王见书,微惭,然不思悔改。
然其虽有稍敛,却一发更不知止步。
且又与蒋王恽道同于谋,颇有聚敛之党风也。
又未及四月末,李治又因某事,着赐诸王帛各五百段,钱银数千,唯不及与二王。
诸臣罕之。
李治见此,遂口敕于朝曰:
“滕王、蒋王皆可自行经纪,又素知丰盈家产,故无须赐物。
然念其家资巨富,其又尝(通常)敛财有道,苦于无绳为贯,遂赐麻两车,以为钱贯当为最要。
二王闻之,大为羞惭,更不知语。
……
是夜。
立政殿中。
媚娘含笑听着瑞安的报,一边点头道:
“这样便是了。
如此一来,既敲了山,也震了虎……
想必日后那蜀王也会有些收敛了。”
瑞安衷心道:
“可不是?
还是姐姐好筹谋,若非如此,只怕主上此番却要与吴王殿下之间,又是一番暗中较力了。”
媚娘闻得吴王二字,脸色不由微微一沉,半晌才叹道:
“说到底,我也是不想看到这样……
可如此逃避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
她轻轻一摇头,怆然道:
“毕竟,对治郎而言,无论吴王如何……
他都还是当年那个待他极好的三哥。”
瑞安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恻然不语。
一个时辰之后。
长安。
长孙府中。
刚刚下朝的长孙无忌快步走向后园书房中,身后只跟着裴行俭等几位亲近大人。
当路过一直紧闭着的长子长孙冲的别苑门前时,他却连停也没停,更加不曾回过头去望上一眼。
后面儿跟着的裴行俭等人见状,也不由得悄然叹息一声,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不多时,便到了长孙无忌的书房内。
诸人一进得房内,长孙无忌便喧喝着左右,紧紧快快地把门关上,然后一众老臣便如日常一般,各自在房中长几后,寻了相应之位坐下,端下头主上信爱夫君,可说到底,这眼下朝中之势,还是以长孙氏为首的关陇一系为尊。
妾真是为夫君忧心啊……”
李绩却摇头道:
“若只是长孙太尉,那倒是不必太过忧心。
说到底也是三朝同侍君的老臣了,他知为夫,不比主上知为夫少得太多。
是故但有他在,为夫若被什么人怀疑忠心,便自无事的。
倒是那韩瑗来济二名小后生……”
李绩皱了皱眉,不悦道:
“他们似乎对为夫的心思,花得可是不少。”
李夫人点头,也明白:
“说到底,还不是看着禇遂良以同岁之姿,轻松便登上首辅之位名扬天下。
如今既然禇遂良被贬,首辅之位微空,自然二人要设尽法子往上钻。”
李绩点头,淡淡道: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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