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神之中,却无甚大的变化。
只可惜,在场之中,李治也好,媚娘也罢,甚至是那年轻气盛的狄仁杰……
都多少察觉了他的心思。
于是,狄仁杰第一个看了一眼李治,又看了眼武媚娘,然后心下了然,垂首不语,只待自己被点名之时再行出声。
媚娘见狄仁杰似有所了解,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李治,交换了一个在场诸人之中,只有他们二人才懂的眼神之后,轻轻道:
“王公公此言,倒也非错……
只是媚娘到底只是寄居立政殿中,这殿中本是文德皇后娘娘所留福居,是以多半东西,媚娘是不敢动的。
所以……
媚娘才说,此物看着眼熟——因为它的确是在立政殿里见过。
可是媚娘见它之时,却是在文德皇后娘娘的宝库之中见到的……所以媚娘以为,它却是文德皇后娘娘的东西。
所以,既没往心上放,也没有想太多……”
媚娘这般言语音调,说不出的柔顺谦和,兼之其口口声声之中,都只叫文德皇后一声娘娘,不由得便叫长孙无忌,微微松了口气。
因着如此,又是念着来之前,私下里得的密报,多少也明白此番她也是被人刻意枉屈。
加之那枉屈她之人,也是他最忌恨的杨氏一族中人……
罢了,到底还要留着她,制衡宫中之势……
长孙无忌一思及此,便叉手一礼,开口道:
“主上,老臣却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李治就等着他这般态度,闻言,立时笑道:
“舅舅这话说得不是了……
既然进了这立政殿,这母后旧居,那便是甥儿是甥儿,舅舅是舅舅,没有什么君臣之别。
舅舅有话,直说无妨。”
长孙无忌倒也不生半点狂傲之心,只是恭声谢过李治恩宠,又道:
“此番事起,其实皆因杨婕妤中毒一番言语。
可是老臣却也曾听得风闻,说这杨婕妤,早就已然是因之前毒计害人不成,竟一夜成疯……
不知可否确有此事?”
李治看了眼王德,默默点头。
长孙无忌这才道:
“既然婕妤已然成疯,心神不清,那只怕再完全相信她的话,便是有些不对了。
说到底,这立政殿究竟是先皇后娘娘的故居,武娘子自回宫之后,得蒙天恩居于此地,据老臣所知,却是半步也未曾出过立政殿的。
便是她有心害了杨婕妤,这宫中眼目如此众多,她又是宫中最被人注目之人……
只怕其一言一行,皆不得自隐。
那……
她又是从何而得来这等毒物的?”
长孙无忌一番话,却说得李治大喜,频频点头。
且更有一侧狄仁杰也叉手行礼,附议其事。
于是长孙无忌更加进言道:
“此为其一。
其二,老臣方才见那杨婕妤之时,便颇有些奇怪……
这杨婕妤所中之毒……当真也是太过应时了罢?
早不中,晚不中,偏偏就在主上大宴群臣后妃之时中毒。
而且那后苑离甘露殿前的宴场之路,守卫重重,怎么就无人察觉她一个疯子,一路奔突至此?”
狄仁杰也接口道:
“主上,臣以为,太尉大人所言极是。
以臣之前与这杨婕妤之接触看来,只怕这次中毒有蹊跷,甚至……”
他抬了头,刻意地拉长了声音,看着李治的眼睛道:
“甚至只怕婕妤之疯病……也是颇有蹊跷啊!”
李治也好,媚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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