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露殿西配殿。
稚奴呆呆地坐在圈椅之中,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桌案。
良久,他才慢慢道:
“瑞安。”
“在。”
瑞安急忙上前,轻轻应道。
“从现在起,你再也不是甘露殿的人。”
稚奴一句话,说得德安瑞安脸色一片雪白,刚要跪下求情,便又闻稚奴道:
“你也不必再忠于本王……记住,从现在开始起,你要效忠的,只有一个人,便是武姐姐。明白么?
哪怕日后,武姐姐要你做些对本王不利之事,你也要依她之命。
明白么?”
看着稚奴如雪夜晴空的眸子,瑞安德安一片恍然,心下感动。
瑞安无语,只放下白玉拂尘,恭恭敬敬叩首三遍,含泪起身,抱了白玉拂尘道:
“王爷,瑞安就此……别过了!”
稚奴闭眼,挥手。
瑞安点头,又看了看同样含泪的哥哥德安,转身,毅然决然,离开了甘露殿。
德安看着弟弟的背影,心中一片感慨,终究,还是落泪下来。
又沉默良久,稚奴才再睁开眼睛,看着德安:
“想个法子,我要知道,武姐姐与徐姐姐在掖庭之中的对话,到底说了些什么。”
“是!”
片刻之后。
掖庭冷宫中。
瑞安顺利过了金吾卫,入了媚娘所居。
媚娘闻声,起身来看,却是他。
便是一怔:
“你怎么在这儿?”
瑞安轻轻一笑,含泪道:
“武姐姐,从今日起,瑞安与甘露殿便再无任何关系了——王爷方才已然下了令,着瑞安从此刻起,调入延嘉殿,受武姐姐差使。”
媚娘容色一动,又淡然道:
“若是我叫你回去呢?”
“那瑞安,便只能回到内侍省,重新做个小净人了。”瑞安笑道。
媚娘心中便似大浪激荡,良久,才道:
“我不会那么快信你的。”
“多久都没有关系。瑞安等得。”
媚娘眼泪欲夺眶而出,又强抑道:
“我也不会再与晋王爷,有任何牵扯——我再也不想牵扯进这宫中任何事情了。”
“无妨,只要武姐姐欢喜,什么都好。哪怕是要瑞安去对王爷不利。瑞安也做。”
瑞安含笑道。
媚娘双拳紧紧一握,良久才笑道:“我只是不想再扯进宫中诸事,何必说得这般决绝?”
又是良久,她才轻轻地道:
“替我倒些热茶水罢!瑞安,是该吃药了。”
瑞安闻言,容色一松,眼泪便滴滴而下。一拂袍袖拭净泪水,他高兴地应了一声好,便自去忙碌。
看着他的背景,媚娘目光复杂变化,最终,闪下一颗泪珠。
……
次日午后。
早朝毕,稚奴回到自己寝宫之中,绷着一张脸,听着德安回报。
良久,他才轻轻道:
“所以……武姐姐是已然下定决心,要离宫了?”
德安点头道:
“至少文娘是这么说的……她说,武姐姐得了宫外确信,道那刘弘业正妻已是病入膏肓,再不得救。所以,刘弘业便屡屡传信入内,苦求武姐姐出宫,续前缘……
听说,武姐姐颇有意动,还痛哭好几日——
虽然最终因为担心似刘弘业这般信件往来会被发现,引得杀身之祸。
不过,她还是说,自己必然出宫,却绝对不会适于当年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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