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障眼的手段,里头的动静清晰的传了出来。
“护驾!”
早已等候在侧的守卫与夺门而出的弑君之徒撞了个正着,兵刃与肉体夹杂着眼花缭乱的阴阳术撞出了一场乱斗。
两个心腹护着带兵救驾而来的安乐公主闯过乱斗的人群走入大殿便遇上了还未完全将身上那些烦人的铜丝除尽的卫瑶卿。
看她样子乱糟糟的,嘴角还有血线涌出,官袍上东一道西一行的口子都预示着先时殿内定然也发生了一场乱斗。
“父皇怎么样了?”
卫瑶卿指了指身后:“在里面,我去追薛行书!”那一刀是她扎的,能不能取了薛行书的性命她清楚的很,所以要赶去补刀。
安乐公主嗯了一声,将心腹留在殿门前:“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罢,便走入了大殿。
一踏进其内便是满地的狼藉以及殿内伤的伤死的死的官员们。
她心头一跳,一眼便看到了墙角里脖子歪歪扭扭耷拉在肩膀上的明宗帝。
“父皇!”安乐公主疾步过去,待到走到明宗帝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父皇死了!安乐公主大惊失色,初时的震惊过后,她便迅速冷静了下来,只觉此刻大概是她一生中最为镇定的时刻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似乎都受了不小的伤,此刻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死了。
原先或许还要想着如何应对父皇诘问,但现在好像不需要了。父皇死了,她还要救驾之功做什么?父皇自始至终都未留下立储的诏书,这皇城要变天了。不,或许这就是她的机会。她也是父皇的孩子,还是正统嫡出,凭什么因为女儿身就没有这个机会?
玉玺,玉玺就在那边的桌子上。
她站了起来,扫视大殿内躺了一地,不知生死的官员,出声。
“大人!”
没有人回应。
“大人?”
这是第二声,依旧没有人回应。
“大人,醒醒。”
还是无人回应。
看来天也帮她!她转身,走到桌案边,打开那只明黄色的匣子,一枚四方大小的印章此刻便静静的躺在其中。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有些发抖,安乐闭上眼睛静默了片刻,再次睁开眼睛迅速伸手将玉玺拿到了手中,端详了一番,又从怀中取出方才拿来号令禁军的凤印,两物放在一处。
看起来还真是一模一样。
不过,现在凤印已经不需要了。
这是一场乱斗。薛行书早已经因为那一刀昏死过去了,但乱斗并没有因为他不能发号施令而停歇。那几个江湖术士清楚得很,今天若是陷在这皇城里就逃不掉了,这不是发号施令的问题,而是性命的问题。往日里这些禁军守卫他们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但眼下他们却觉得有些棘手了。
原因是人多。可笑之前他们在殿内人多欺负人少,如今到了外头,自己成了被欺负的那一个了。
带着薛行书的那个术士瞥了眼从殿内走出来的那个女孩子,看来她已经挣脱开了,虽然看起来受了点伤,但却比他们想象的要挣脱的快。
“人越来越多了,到时候怕是更不好走了。”那个术士当机立断一个抬手,“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走!”
说话间,狂风大作,天地一色,一片混沌。
如潮水般闻讯而来的禁军守卫与护龙卫正撞上了这股怪风,一时间没了方向,只得停了下来,除却偶有几个一时收势不住误伤同僚的,多数守卫已经不再发出什么声音了。
没了刀剑肉体撞击的声音,其他声音在此刻便显得尤为清晰。依稀听到耳边几声巨响,而后是“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他们的身上,打的生疼,其中还夹杂着几道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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