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去一行过永州地界时,病已好转。于离京前已发出会令,令各地会员集于淳江会堂共商要事。因事情紧急,过家门而不入,只命一随从往家中报平安。
而会堂处,各地各州收悉指令后也不敢怠慢,早早出发皆准时到淳江,反倒是乌去因途中患病,车夫有意偷偷减速而耽搁了行程,当日午后才到的淳江,早会不得已改成晚会。
草草用毕晚膳,歇息片刻,热茶来不及用一口,正闭目用力吸力凝神。因其知晓,灾年不易c世道不好,接下来谈的还正是让会员忍痛让利捐献之事。丰年还好说,这灾年便无异于嘴中取肉,一场焦灼必是难免了。
会于和气堂,堂名取和气生财之意。方形案桌三十余尺,左右可容纳十余人。对门案头自不必说,那便是会长乌去座位。当乌去从后堂侧门步履蹒跚入内时,左右见状纷纷起身寒暄问好,这不仅是不成文之会约,更是对老会长之敬重。
乌去走至首座,拱手回应:“诸位辛苦了!多谢多谢!”。后用手示意大伙坐下,而自己却站立不动,接首发话:
“搅了诸位的佳节,看来这元宵是无法回去团圆了,实在惭愧。又离京归途中躯体不争气,染了小疾,这又耽搁大半日,实是乌某之过啊!”
堂下一会员耿直插言:“乌老您言重了!快快请坐吧。”
孰料乌去却只回了一感激眼神,随即对下人唤了一声:“来人呐,把老夫座椅给撤啦。”下人得令迅速跑来将座椅移走。长桌左右各人诧异纷纷:
“乌老您这是?!”
乌去仍如同先前一般双手示意众人缄口,不顾老迈身躯继续道:
“承蒙诸位抬爱,让乌某当了这江南会会长,这些年不管大小事,也都与乌某通个气c打个招呼。可一想到接下来要讲的,有苦难言却又不得不说,我乌某站着向大伙讲,心中稍觉过意些,诸位请不要见怪。”
见大伙平息,众人也知道接下来所讲定是与让利有关之事,纷纷低头不语。乌去见状亦开始讲起来:
“见诸位中有rén iàn色不佳,想必乌某要说的诸位心中有数。既是如此,不妨开窗直言。召诸位于此皆是为了倡议各地能否让利于民,共抑物价,仅此一事。”
话一出,果如事前所料,堂内静得出奇,无一人吭声,顾左右或假意饮茶或拨弄茶托茶盖。昌州首富刘守义不假思索,起身离座,众人因有了移动物皆将目光投至其身上。只见刘守义转身向那名下人方向走去,将座椅又移回乌去身后,恭请乌去:
“乌老您身体有恙,且舟车劳顿。若非论说这天下惭愧之人不可,如何也到不了您老这。请坐吧。”说着硬扶乌去入座好,才归到自己座位处站立望向乌去:
“乌老,在座各位。守义不才,偏偏选了从商这一不入流之业。适才乌老之言守义实不敢苟同,无非为民不为已c为公不为私,何来惭愧之有?说到不才,家中财富也不及在座各位,可我斗胆放言,请乌老放心,就是我倾家荡产,拼尽全力也要保昌州不乱。”言不再多,坐下不语。
乌去拱手向刘守义:
“守义不愧字如其名,危难之际你这‘义’字用得是时候,昌州百姓有福。”
人有众生相,但话一出却在一些人眼中变了味道。正坐在刘守义对面的是梅州周逸生,经梅州假叛乱一事真相大白之后,虚惊一场的他似乎还没从中醒来。夹杂着乱麻般的政商关系,自己因惊而惹得一肚子苦水到现在还没处撒,提到让利义捐,停下玩着茶盖的手,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乌老,梅州前不久的叛乱谣言言犹在耳。在下虽是个晚辈,苦忍终也得有个度。今时今日,不防也借着大伙都在,就当倒倒苦水吧。可有一点在下事先言明,请听者无意无心,更不是对乌老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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