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渝国使臣出殿后,晋帝面色异常复杂,一旁的陈冉吓得不敢言语,晋帝:
“陈冉,把国书烧了,再把那些个土坛子和那些墨条全给朕丢出去。”见陈冉即将动身命人处理却又摆摆手:
“等等,这口气朕如何咽得下?一个弹丸小国竟也以‘大’字开头命国名。”
陈冉见机插言:“这小渝国也欺人太甚!如此贱物也敢上国礼单,真是岂有此理。”
“说是礼轻情重,无非就是想趁机羞辱我大晋一番。咱出了丑就不怕别人说,还是先别丢吧,这点气量还是当有。去,把这些东西全送到东宫,让太子好好瞧瞧!睹物思过。”
“奴才遵旨!”
心情不好,晋帝又习惯性的移驾兴宁宫许贵妃那。
移交刑部后,刑部整理好案卷,刘春与那名黑衣刺客被收押于刑部大牢,董应钦与王之徐手中烫手山芋扔出去后松了口气,得益于那本残缺账本,否则如何交差仍是个问题。现在整个大晋京都太康城心情最差的不用猜想都知道是何人了。
太子仍在房内闭门思索,企图从中找出关联,那些当日和皇后在宫中的对话又浮现出来——那日一顿责骂后,太子和皇后冷静下来分析是何人所为。
“母后,今日找皇祖母来德馨殿为孩儿求情,途中可曾遇到什么阻拦?”
“没有啊,难道你怀疑是宫中人所为?”
“许贵妃和乐妃没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她们反倒在帮忙,许氏给出的主意,乐氏带来的皇祖母,这个你在场你知道。”
“孩儿只是在想,这宫中与孩儿斗的,无非建佶建祐他们,可既然母后这样说,我们也没有证据。应当就是姓解的留一手了。母后在兴宁宫和芳乐宫那边的眼线也没有传来消息吗?”
“没有。不会的,如果是他们所为,建佶建祐就不会为你求情,而是联合参你。错则不惮改,陛下不会把你怎么样?对内倚仗你,对外倚仗你皇舅。等这波风波一过,好好查查到底是何人所为。账本竟然有缺,那就说明有完整的账本在别人手里。陛下下了令,我们母子得好好受罚,切不可给人恃势傲君口柄。”
太子依旧跪着,从一开始便跪到现在:“母后,孩儿知道了。”
“起来吧,你也委屈一整天了。”
“母后,没事,孩儿就这样跪着,为母后,也为孩儿自己。”
都说慈母多败儿,甘皇后的确很宠爱这个太子,却也不绝对,太子算是慈母多败儿的另一个反面,皆是因为有着自己理想与信念。年幼时便向甘皇后偷偷立誓,若有一天位及九五,定会荡清宇内,还天下百姓一个清明的世道——境内国强民富,外邦皆俯首朝拜。世事难料,看着大晋这些年颓势渐显,自己又无法控制天数,只得希望通过炼丹延长寿数,好等将来有足够时间来革除积弊,壮志得酬。
按晋制,往年一般多在腊八便开始休沐过春节,至初五初六方开朝。正月十五日后一切机构运行方恢复正常,但前提是晋帝有令。今年国库不足加上年底出了命案,又牵涉当朝太子,已是腊月二十五了迟迟不见政令下来。
现禁足于东宫的太子,一切衣食住行皆受到限制,除基本保障外,所有内外消息通络全无。一两日内,由门庭若市急转为门可罗雀,个中变化让他知晓那个九五之尊权力散发的魅惑与强大,激起他志在必得的决心,也激起他久已沉浸的斗志。
西门无双病有好转,恰似这天气一般。这日,寒冬暖阳,虽无法照射融化院中积雪,也却明朗通透,让人心情自然而然地好些。起身后靠着藤椅在看书,门外宇文少芜进来:
“先生,还是回榻上躺着吧。”
“无妨,就坐一会。有什么消息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