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建康城倏忽陷入无边朦胧夜色之中。
虽说建康商贸繁华,但一般小商店铺每到这一刻,都有些瑟瑟,很是惧怕夜游街道,肆意妄为的贵族纨绔忽然心起耍乐,以抢劫商铺财富来比试一番,彰显他们之间的不凡之处。加之今夜中秋夕,天刚降下夜幕,人们便关门闭户歇息。
寻常人家要节省灯油,甚至连偶然的夜间劳作也是摸黑,更不用说今夜月儿圆,家家户户都会对着圆月祈祷家人安康,横祸不生。如此一来,白日人流四溢,闹闹哄哄的建康城一入夜,便是万籁俱寂,灰茫茫一片。惟有酒楼c妓寨灯火已然通明,鲜衣怒马来往如梭。有道是:丝竹管弦缥缈音,不到天明难停息。
唐家堡坞的点点灯火点缀出星星暖意。
三进主大院的后院里,五间正堂的灯光已透出窗户,可庭院里的假山c花树已然黑魆魆的静等圆月光明。
整个后院静得落针可闻。
无数纤细的身影都是猫步滑翔,来来去去不落下一点声响。
一个闪烁着昏黄微光的灯笼从西厢房迅捷游动向主院大门。
昏黄的微光里,那个身影倏忽一闪,便飞进大门。紧跟着,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女郎啊,事已至此,生气是没有用的,别影响肚子里的胎儿。
“哎——”萧灵慧长叹一声,哀怨道:“顾姆呀,我是担心唐家成为风口浪尖啊,真是的,他老不休为何如此擅自做主设擂台,定次序?这不是把全城的目光全引向唐家堡坞吗,让台城里的那位如何想?”
“女郎,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或许不是孙不二的注意哦?”顾姆一边轻笑,一边走进萧灵慧的卧室。
“你的意思是”
“其他人能够这般大胆吗?嘻,女郎啊,这可是开古今之先河,大郎真是天生神奇,唐家堡坞想不扬名都不行了!”
萧灵慧浑身微微颤抖,着急喊道:“顾姆,快,快扶我起来!”
顾姆一愣,“啪”地给了自己腮帮子一下,又响又脆,轻声嘟哝一句“真该死”。旋即又眉开眼笑道:“好呢!”赶紧把手中额灯笼往墙上那灯笼座一插,闪到床榻,将萧灵慧轻轻扶在坐起来后对门外喊道:“袭人,把鲜榨果汁儿送进来吧。”
“好呢!”话音一落,一个身着翠绿襦裙,双手捧着白瓷瓶的十一二岁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将装有果汁儿的瓷杯轻轻放在床头几案,躬身后退而出。
顾姆看了一眼灯光下悄媚的袭人,忽然打趣笑道:“呵呵,娘主,你说大郎哪来那么多新句?居然说花呀草的名字太土,吟出‘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的诗句来。你现在看看,才两个月,这袭人和那晴雯是不是真有诗句里的韵味了?”
“别说他!”萧灵慧忽然恼火喊道:“你叫人去把那孽畜叫来!”
“啊~!”
“快去呀!”
“诺!”懵圈了的顾姆后退一步,向萧灵慧深深一礼劝慰道:“女郎别恼,老仆这就派人去叫大郎。”心里自责嘀咕:这下好了,一多嘴大郎又要受责罚,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望着顾姆匆匆离去的背影,萧灵慧又躺重重地躺回床榻,无语泪千行。连那杯香飘飘的果汁儿也没心思搭理。
她今天带着儿子去鄱阳王府,本是想借鄱阳王有求唐家之时让长子讨个王府士子身份,参与中正官今年之中秋抡才雅会,崭露头角,奠定将来的前途基础。虽被他王兄c王母拒绝得很彻底,但也没料想自己赌气拍卖那辆四轮马车,却引出“设擂定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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