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笙刚触到轮子的手一顿，感觉到了面前投下的一片阴影，有一小片投在了她的脚下，连细碎的头发都可以看得到，阳光洒在斑驳的树荫下，连他的影子都是斑驳的，不知怎么的，她鼻子突然有点酸，这样的场景让她有一种回到了中学时期带着暖色昏黄的朦胧的青葱的年岁。

    那时候的她有过青涩懵懂的感想小萌芽，但是那个时候的她一想到这些就会觉得罪恶，因为她是叶笙，因为别人都在享受青春的快乐和痛苦的时候，她只有无尽的追赶，生活的追赶，学习的追赶，她只能一步不停地往前走，一步都不能停……

    现在依然是这样……

    她不能因为贪恋途中一个避风的小房子就永远在这里定居……这些终究不是属于她的，她方向只有一直往前走才看得到……

    很多事情都不是她可以选择的，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而她却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要选择的是什么？

    她其实什么都不怕，孤身一人在很深的黑夜里待过，没有什么是可以让她害怕的了……

    记得周五那天，她从来不知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可以是那样的冰冷刺骨，一字一句都往她最脆弱最不想让人看透的地方刺去，“你知道吗叶笙，其实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为一个人付出的，你以为别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吗？你以为别人都喜欢做圣母玛利亚？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做到一身轻吗？可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才能做到一身轻松？你告诉我，是永远都不接触外界吗？你可以告诉我哪里有这么坚硬的金钟罩能将一个罩住隔离外界……这些钱我会替你给许姨，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下一次见到她，你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是一个雇主见到护工的态度还是什么？还要叶医生，你预备怎么感谢他才好呢？给他钱？包红包？好，就算这样，你将这些人情都还光了，那么我呢？我不要你的钱，你预备怎么还我的人情……其实你要还人情没什么不好，但是你不能以这副两不相欠的态度……这样真的会让觉得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叶笙抬起头，对上他有些冰冷的眼眸，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越发显得身姿挺拔纤长，气质清朗卓绝，“顾老师好。”

    她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去消化那一番话，他从来没有说过那么长的一段话，她其实是知道的，他是在教他做人。因为没有人教过叶笙这些人情世故……

    张扬和赵明宴站在后面，都乖巧地问了好。

    他却侧过脸去对跟他同行的人说：“你先回去吧，我们到时候再说。”

    同伴是学校一个老师，闻言朝他点点头，“那行，我先走了。”

    顾履应了一声，接着向后面的两个乖巧学生点了点头，然后低声对叶笙说：“考试还好吗？”他的语气俨然不像那个清冷的晚上冷冰冰的语气。

    “嗯，还挺容易的。”叶笙低落的心情突然变得晴朗起来，甚至有些小嘚瑟，“写完试卷还有半个小时。”扬起来的语气好像在向他邀宠，她潜意识是想让他知道，因为受过他的辅导所以她复习的效率很高。她很想让他知道，其实他教给她的东西，她都学会了，不管是上的知识还是什么。

    他嘴角翘起来轻笑，“这样说往往都会……”

    “才不会！”叶笙急急地阻止他接下去的话！说完才觉得自己太没有礼貌了，“不会的，我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的，题目都很浅显，书上都有的！”她努力往回找补，语气轻轻软软的，像一团彩色的棉花糖。

    张扬在后面幽幽说了一句：“我们写的怕不是同一张试卷吧？”

    “我觉得太……”她生生顿住，“太超越极限的难了……看到试卷的时候我还想着说思修老师明明说全都是考书上的啊，怎么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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