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苦涩难言(第1/2页)  仙踪侠隐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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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明满脸惊疑,两个孩子也正听得凝神。崔九也怕吓到两个幼童,不好再卖关子,沉吟道:“这信是写给我那过世的糟婆子。”

    清明时节瑶寄对故人思念,东方明这才弄明白,原来崔九叔是要写一封书信烧给死去结发妻子。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同身受,联想自己又何尝不是有一肚子话要说与离世妻子听呢。情之所至,眼中竟涵了一汪热泪。

    “东方叔叔,你眼睛怎么红了?”果儿偎在他怀中问道。

    东方明自察失态,忙用袖口拭干双眼,慈笑言道:“不碍得,东方叔叔经不住花粉迷目,每逢春暖花开都要犯一阵眼疾。”

    小子墨明白父亲从无什么眼疾。父亲此时眼含泪水,其中苦涩他也能体会到几分。及至清明,村里人都要上坟扫墓、祭奠宗祖,唯独东方明从不拜祖祭亲,更不向人提及家中宗脉传承。自明事理以来,每逢小子墨问到母亲,东方明总是当面敷衍搪塞,背地却涕下沾襟,总之从不让他知悉。小子墨纵有千般委屈,惟能哭闹一番罢了。如今他又长大一些,体会到父亲养育自己不辞江上奔波,含辛茹苦。故而每次见东方明落泪伤感,他渐不再哭闹,反而伶俐乖巧不少。

    崔九凝望孙女儿哀伤叹道:“唉,如今我也老了,手上活计也快干不动了,没几年好光景了!果儿父母亡的早,后来糟婆子也离我而去了。还真不知我这身子骨能否捱到果儿她长大成人。今年我到城中请了一位纸匠,做了些“京宵花银”烧给我那糟婆子,也烦请先生帮忙代笔,给她烧寄一封书信,让她在天之灵保佑咱们果儿快快长大才好……”

    江边景色固然晴美,清明时节却总教人黯然神伤。这崔九说着说着竟声泪俱下,呜咽起来。那果儿虽幼,竟似也颇懂爷爷伤心之处,突然哇哇哭道:“我不要爷爷死,不要爷爷死!”

    东方明只怪是自己方才失态,才致这一老一小痛哭流涕,忙放下果儿回崔九身旁,好生安慰道:“九叔,您可千万别轻贱自己,村里一半人家的渔船还要靠您老去艌呢,否则谁敢入江行船?”

    小子墨也劝道:“果儿妹妹,别哭了,九爷爷命硬的很。况且不是还有我和爹爹么?待会儿我和爹爹从江上打鱼回来,让九爷爷给咱们做红烧鲫鱼好不好?”

    果儿毕竟稚气未脱,一听说有鱼吃,立马破涕为笑:“我也要和子墨哥哥去打鱼!”

    东方明忙缓和气氛道:“想来九叔就是福厚,我今天特意带了笔墨纸砚在船上,本想若在江上即兴几首小诗亦可随笔记录,谁曾想刚好被九叔用到。”

    崔九话锋一转,小声劝勉道:“听说方今朝廷大兴文狱,像先生这样吟诗作赋的儒生便少了,敢为百姓上书言事的谏官也少了。东方先生无意功名也好,喜欢笔墨诗文也罢,只是笔下所书若不慎与那些罪臣之言暗合,怕是要受无辜牵连。虽说咱们花溪村地处偏远,但当今圣上耳通目广,望先生还是少存一些笔墨为好。”

    崔九提到“朝廷”二字彷佛戳中东方明痛处。他心头一紧,暗想:偏远渔父尚忧国事,那些装聋作哑、只求自保的朝堂大员何以在朝为臣?念此他苦笑答道:“皇上禁的是天下儒士之言,与我这个不求闻达之人怕是扯不上干系。但崔九叔有事嘱托,便与我有莫大关联,我一定当成己事来办!”

    崔九听罢,难为情道:“如今文人是少了许多,可这纸墨却没贱价。我也是一时心思,倒教先生破费了……”

    东方明慨然说道:“贱市之物,九叔何必在意?我这里不过都是些高头竹纸、草笔残墨罢了,值不得几个钱。”说罢从船上取出预先备好的笔墨纸砚和一张青竹小桌。

    崔九喟叹道:“不论儒生渔夫,各有各自难处。从前咱们花溪村天高皇帝远,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前年却冒出个河伯所来索要渔课,百姓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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