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外屋传来一阵鼾声，是青衣发出来的。

    姜锦袖轻轻起来，走过去一看，青衣已经睡着了。

    绕过青衣的床铺，姜锦袖从外面提了一个灯笼，走出院子，沿着王府的小路，朝东北角走去。

    因为院子里的灯光很亮，所以平日夜里黑漆漆的看不到的地方，也显得那么亮。

    长安城里还在传来鞭炮声，一阵阵的，听起来好像天亮都不停。

    小路上散着很多鞭炮的碎屑，被人的脚步带过，散开到路的两边。

    手中的灯笼摇曳摆动，光线涣散的照在眼前的路上。

    走着走着，姜锦袖感觉有点头晕，不得不停下，等好久回过神，才继续走。

    到了东北角的院子，看着上面挂着的大红灯笼，一阵风吹过，那灯笼就随着摇摆起来。

    在门口站了一会，姜锦袖伸出手，正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的低低的说话声。

    “王爷，这糖怎么样，苦吗？我熬煮一个时辰，炒了三个时辰，直到看见最后一丝水汽都蒸发了，才拿出来，放在火上烤干的。”

    素月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你声音听起来婉转极了，好像是午夜里动人的翠鸟，又像是杜鹃，又像是悠扬婉转的笛声。

    怎么听，都有一种掩藏的，低调的，又带着那么一点故意的欢快。

    姜锦袖愣在那，好半天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才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

    “很好，这火猴拿捏的恰到好处，入口丝丝甘甜，月儿的手艺，果然越来越好了。”

    那低低的嗓音，透着一股醇厚，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是，一个晚归的丈夫，正在夸奖自己妻子的手艺。

    姜锦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恍惚了一下，本打算落在门上的手，慢慢的收回来，然后转身提着灯笼，一路快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大年初一的雪，是从早上开始飘散的。

    一睁眼，姜锦袖就感觉到一股子寒气，从窗子的缝隙里面灌进来，打在人的脸上丝丝的凉。

    屋外升起一股子的烟，接着是锦儿被呛到的咳嗽声传来。

    可能是风不对，全都灌进了屋里，正在弄炭火的锦儿，被火盆里的几块没有烧起来的炭弄得灰头土脸的，还被呛得要死。

    姜锦袖听到她的咳嗽声起来，青衣在外面听到动静，一边让云儿去帮忙，一边进来伺候她穿衣服。

    等穿好衣服，锦儿已经成了一个大花脸。

    青衣跟云儿看着捂嘴笑，姜锦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披上黑狐皮的大氅，接着就看到了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很快就覆盖了整座院子。

    过了初一就是初二，就是回娘家的日子了。

    今天的长安城，一定很热闹。

    看几个丫头起来的都那么早，姜锦袖让青衣准备一下，去让马车候着，打算过一会带她们三个去长安城里买点东西，回大理寺卿府看看。

    一听说要回去，几个丫头连青衣都开心起来了。

    等雪花小了点，姜锦袖带着三个丫头，从后门上了马车。

    估计这长安城里，只有她一个人会让丫头们跟着自己坐在车里。

    开始的时候，青衣还不习惯，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锦儿跟云儿一路上在马车里叽叽喳喳，好像她们要回娘家一样。

    姜锦袖的脑子里，却想着，夜里站在大门外，听到里面的对话声的事，在她脑海里盘旋了好一阵，一直到马车到了热闹的长安城街道上，她还在回忆。

    “小姐，我们今天要买些什么啊？”因为之前的经验，好像已经对买东西上瘾了一样，锦儿的一声提醒，姜锦袖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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