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看样子应该是富家公子,独自饮酒,一杯接着一杯地猛喝着。即便是坐在凳子上,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摇摇晃晃,似是有了些酒意。
一会儿吃吃笑,一会儿低声骂,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忽而嬉,忽而怒,看着简直像是一个酒鬼。
只见那书生捧着酒杯,又尽一杯,醉态可掬的高声吟道:“一朝轻雷春绵绵,游人乡客愁悠悠,泥燕声里细听雨,独步寻花,杏蕊一支秀,傲首孤芳独自赏。夜夜无眠思闲事,百事扰人难入眠,枕上染尽相思泪,驻马买酒,香醪一瓮醉,与影对酌自思量。”
吟声悲苦,竟让听者动容。
白落裳上前一步,动手想要夺走书生面前的白瓷酒壶。
书生虽是醉了,但反应还不慢,眼疾手快的将酒壶紧紧按在桌上,一双眼睛凶狠的瞪着那只想要抢走酒壶的手。
可是,他的力气显然不如白落裳,白落裳只稍一用力,就能轻松将酒壶夺过来。
书生眼见自己的酒要被抢走,也是着了急,护着酒壶的手一反,一把捉住白落裳的手,头也不抬的骂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胆敢和你爷爷抢酒喝。”
这人看着斯文,怎么说起话来也是这等粗鲁。
白落裳好笑道:“与影子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和我喝一杯。”
白衣书生先是看了看被自己抓住的手,一只手指纤长的手,然后抬头又看到一张脸,一张长相普通却笑容灿烂的脸。
书生凝注着白落裳,良久之后,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不认识你,我不和陌生人喝酒,你快放手。”
白落裳为难的看了看自己低手,“要我放手,你是不是要先放手?”
书生皱着眉,“我一放,你岂不就能轻而易举的抢走我的酒?”
白落裳见他不打算放手,就干脆在书生对面坐了下来,“雨下这么大,正适合喝酒,你一个人喝苦酒真是浪费。”
书生又垂下头去,呆呆的看着白落裳的手发呆。
那是一只看起来很瘦很瘦的手掌,力气却出奇的大。再看看那人的眼睛,只觉得透过这双眼睛,就已经让人清楚这人不是平凡的人。
“你倒是给不给酒喝呀?”白落裳被他捉住手,也不急着挣脱,反倒笑得跟花儿似的。
“为什么而喝酒?”书生吐字不清的问道。
“为我们有缘而喝酒。”白落裳笑嘻嘻的说。
“有缘?”书生毫不掩饰的冷笑一声,他真以为自己听了最好笑的笑话。
“当然是有缘啦。”白落裳认真的说,“我正想要喝酒,刚巧就撞见你在这里喝酒,这不正是说明了我们有缘吗?”
书生抬头,在这一瞬间,他目中的光辉,因为眼前这个人很特别,跟他过去所认识的人完全不同。
“你很能喝吗?”书生问道。
“千杯不倒。”白落裳笑着回答。
书生看眼前这个长得比自己还要文弱的人,怎么看也看出他是一个很能喝酒的人。
松了手,书生指着被白落裳握住的酒壶,口齿不清地说道:“喝来看看。”
凭着白落裳无酒不成欢的性格,这点酒还不再眼里,只见他一把举起酒壶,朝书生客气一句:“在下先干为敬。”
然后就将酒壶中的酒往口中一阵猛灌,咕噜噜的几声,然后就只剩空坛子了。
气势如虹的喝酒架势,让书生十分震撼,目瞪口呆的盯了他看了半晌,才佩服道:“果真好汉!”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喝的人。
那书生忽然摇摇摆摆站了起来,在白落裳的注视下又摇摇摆摆的走到柜台前面,摸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抛给老板道:“四海之内皆朋友,这位小哥的酒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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