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顾它们,只是骑了白龙马缓缓而行,不多时便见松篁一簇,楼阁数层,再近些,一缥缈楼台清虚道观便显现在眼前,只似隐于云雾中,若隐若现,那山门左边有一通碑,碑上有十个大字,乃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待过二门,又见那门上有一对春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猴子对长生不老可是敏感的很,当初他便是为了这四个字离开花果山,漂洋过海寻觅神仙师傅,又为此孤身闯那阴曹地府,脚踏牌匾,威吓黑白无常,将那判官吓的怒不敢言,他手握毛笔,划去猴子猴孙名字重重,如今过了五六百年之多,颜貌未改,年月如同在他身上凝固一般,此时对那长生不老已是嗤笑:“真真是笑话!当年爷爷大闹天宫时,在太上老君门首,也不曾见有此话说。这道士好大的口气,简直要把爷爷吹走到地府,给他看看生死簿上还有未有姓名!”
八戒铁了心要跟猴子唱对台戏,没有为何,他见了猴子身上那衣服便来气,一只毛猴子光溜溜又如何,非要与他这般美男子抢师傅的衣服穿,师傅也定不是偏心不给他,只是苦于衣服不多,给了猴子又不好再扒下来,只能先委屈了他,此时便笑道:“哥哥也说大话,世上也并非没有修炼极高者,名字已入不了生死簿,寿命无法用轮回计量,或许眼前就住着一个呢。”
“那又如何,说的你仿佛认识一样,呆子!”
“你这弼马温好没道理!叫你师弟为呆子,你岂不是呆子的师兄!我又何时说过我不认识,比你这猴妖总强些!”
“——师傅,这猪也太口没遮拦!竟说你是呆子的师傅!”
三藏不语,冷冷地看着那两个永远叽叽喳喳聒噪繁琐的要死的孽徒,遇到何事都要争一争,猴子明明一肚子坏水却要装无辜,那头猪一旦说不过猴子就眨着眼睛看他,欲流眼泪未流的样子实在是与他不符,让人恶心的紧。
猴子与八戒悻悻闭了嘴,相互白了一眼。
而道观内,那清风明月两小童却已是等候多时,透过道家水镜法术看着山上动静,便是看了三藏一行自上山至入门,先嘲笑了番那猴子不知好歹,见真人还口出狂言,又觉不愧是昔日仙界天蓬元帅,所言极是,而那领头和尚想必就是三藏,虽容貌非凡,气质脱俗,但看上去一脸木纳无趣,还说金蝉子转世,与师傅所说威风凛凛完全不合,看过去便是个相貌突出的寻常和尚,徒弟如此放肆,做师傅的连句话也不敢说,胆小懦弱,心中因而鄙夷的很,也不知师傅为何单独将他们留下来,招待这样的和尚,这样的妖怪!
心中虽念及至此,清风明月还是出观来迎接三藏一行,口称老师傅,将他们带入到正殿,而只奉茶于三藏一人,忽略了四个徒弟不顾。那两心中计较猴子一直是妖怪,另三位曾登仙界如今也沦为妖孽,在堂堂五庄观内妖怪岂有坐位饮茶之礼,说出去还要让其他道友贻笑大方,到时丢的是师傅的脸面!如今只能这般,给那和尚一盏茶,再自降身份与那和尚过过招,若是厉害的主,再敲两个果子与他,若吓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就随便丢个果子给他却不告知他如何吃法,享不享的福也要看他的缘分,到时候客客气气请出门去,就算是尽了师傅的吩咐。那四个妖怪敢胆作乱的话,也要问过他们同不同意。
清风明月如此盘算,自觉滴水不漏,又不辜负师傅嘱咐,又不浪费果子,他俩也不多说,候在一旁看他们反应。而那和尚也不知好歹,进入大殿不先拈香拜天地,不问此观道长何人何姓名何身份,那四个妖怪也看起来凶神恶煞,坐在和尚周围,也不说话,直愣愣地瞪着他们,一时多道视线交汇,双方都意欲从对方眼神中打量出什么,奈何那两道童抵不过妖怪脸皮厚,败下阵来,相互交换了个目光,暗道果然还是先去取法宝,将那群蛮人妖孽扔在大殿,回来再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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