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无措。
齐妫苍白着小脸儿躺在床上,冬日的阳光从窗口流进来,泻/了一地儿,房间内的一切叫她觉得熟悉又陌生,每当咳嗽累得睡过去之后,醒来的那一瞬间,自己好像还在魏国的家中,或是以为在阳夏,霁儿还在身边,又或者是还在江陵,苗禾憨厚地笑脸;可仔细一瞧,却是见着这宫中的一切陈设,心又仿佛跌跌宕宕地起落了几番,方才承认自己现在的处境。
“娘娘,该吃药了。”沫儿端着药碗,红着眼圈走了进来。
齐妫是在神游中被她拉回现实的,起身端过她手里的药,一饮而尽,经也未曾感觉到有多苦涩了去。暖暖的阳光洒落在怀里,似要充盈了那某处空落的孤寂……
而谢仪琳却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带着手中少许的护卫军前往了江陵。
那依旧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阳光张扬在街道的边边角角,好似要将它整个生命都洒落进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那熟悉的街道,和陌生的人群,那熟悉的吆喝声,和那一张张陌生的笑脸;街道两侧都挂满了灯笼,红色的灯笼上面画着各色的图案,在风中轻轻摇曳着。她就这样笑了,她爱极了了这明艳的色彩,就如那年新婚之夜,她穿上的那一袭血红色的红袍,其实她爱那些的,她想要有健在的父母,想要一个爱自己的男子,陪着自己度过这似漫长又似短暂的一生——所以,当她听闻在建康的事情之后,还是毅然决定踏上这片曾经的土地。
她的到来时意外的,未曾告知任何人,所以,当刘义康追着小英娥在阳光底下肆意的奔跑的时候,不经意间抬眸,竟然见着她穿着红色的袍子站在街中心,阳光在她的眉间跳跃,她眉眼弯弯,突然显得特别的温柔,仿佛那个曾经与他斗天斗地的女子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蹲下来,一把伸手搂过鲁莽跑过来的小英娥,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看着雨她有几分相似的模样,仿佛就看见了那如菊一般淡雅的女子,忍不住便生出了几分喜爱来。“你叫,英娥?”
小英娥笑嘻嘻地点头,瞪大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道:“是倒是的,不过我不认识哦!”
刘义康尴尬地走了过来,指着她对着英娥道:“这是你婶婶。”
小英娥眨巴了几下眼睛,转头看了一眼他,有些懵懂地问道:“婶婶是什么?”
刘义康蹲下来身子,伸手一把抱起她,起身转头对她道:“进来罢。”说完满目温柔地看着英娥,解释道:“婶婶,就是叔叔的妻子哦!”
小英娥眨着眼睛回头去看跟在后头的谢仪琳,搂抱着刘义康的脖子喊道:“婶婶,你是叔叔的妻子哦?”
谢仪琳看着那个不知曾经何时变得柔和的背影,在自己的跟前,再不是那柔弱的书生模样,而是一个温柔的……父亲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想要跟他生个孩子,叫他也这般温柔宠溺地看着他们的孩子……或许,爱,只要那么一瞬间的。她突然脸红了,这辈子,在不曾见自己脸红过,却在此刻,脸色一片殷红,比那红袍更明亮,比那阳光更耀眼了去。
小英娥见她久久不愿意回答自己,转头将脸靠在他的肩头,抬眸问道:“叔叔,婶婶怎么不说话了?”
刘义康的脚步顿了一下,心中满是愧疚,轻声道:“那是,因为叔叔对不起婶婶……”
谢仪琳并未察觉他已经停住了脚步,整个身子差点就撞在他的身上,却是将这话听得分明,禁不住心中一凉,有些恼怒道:“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住谁!”
至院中,他将英娥放下,让她到院中玩儿去。
小英娥见了他二人,便乖巧地离开了去。
刘义康指着太阳底下的椅子,道:“你且歇息一下。”
谢仪琳并未抬步前去,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何不问问,你如何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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