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廷生猜得到,她想问的肯定是已经消失的吴书办,但他不想显摆聪明,于是明知故问:“打听谁呢?不怕四姐笑话,满镇江我识得的人可不多。”
“嗯,原来如此。”四姑娘仿佛半点儿也不懂交际中的谦虚话,点头道,“不过这个人你认识的,是吴西山。你晓不晓得,他人在何处?”
她想了想,到底加了一句:“他是我的表哥。”似乎这样就不会叫人误会一般。
白廷生心里叫苦,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女人,是单纯,还是痴傻。
吴书办是他的把兄齐四送走的,他怎么好去找,这不是给齐四难堪么?
况且,但凡涉及男女之事,总是千丝万缕无法可解,他半点儿也不想掺和!
可话说回来,四姑娘毕竟又是齐四哥的女人,又如此娇弱可怜,要白廷生当面拒绝亦不能够,这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了
于是白廷生只好敷衍地说:“好,我尽量找找看吧。”
四姑娘“嗯”了一声,又道了个万福,转身回屋去了。
白廷生看了看她的背影,忽然生出一股尽快搬家的念头。
他是真怕再遇到四姑娘这种事,而且他这么个大男人,成日在花粉从中穿行,又跟几十个姑娘住在一个院子,总是多有不便。
想到此处,他是一刻也等不得了,立即回到寓所,叫醒了胡三寿。
两人先将行礼打包收拾好,然后白廷生去向齐四辞行。
听了他的缘由之后,齐四只是好笑,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于是并不阻拦,只说那间寓所还给他留着,随时可以回来再住。
“好在双井巷子和我这会通街很近,走路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齐四着上身,只穿了条丝质长裤,坐在客厅里说道,“你先去拾掇,今晚仍回淑华斋来吃饭。”
这一点上白廷生无可无不可,于是欣然应允。
刚要告辞,齐四却叫住了他,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白弟,咱们已经是拜过把子的手足,有一句话哥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不能讲的。”白廷生见他郑重,便坐了下来,说道,“咱们二人一体,你尽管说。”
“嗯。”齐四点点头,对“二人一体”这话很高兴,“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海上的‘买卖’,为兄劝你还是不要做了,早早洗净双手留在岸上,咱们弟兄一起打拼,小小镇江府还不是任由咱们腾挪?”
白廷生懂了,齐四哥这是让他“洗白”,不要再做倭寇了。
说实话,此刻他倒真有些心动,有那么一刹那间,他甚至想抛开一切,什么谢三哥c大渚岛全都不再管顾,一门心思留在镇江,开始新的生活。
不过他若真这么做,也就不是白廷生了!
在他看来,谢三哥和齐四哥是一样的,两人对他都有恩,也有义,让他抛开哪一头都不可能。
“怎么?”齐四见他沉吟不语,便问,“是不是王二将军那里还有什么顾虑?”
“王二将军?”白廷生一愣,随即便笑了,“哈呀,什么王二将军,和他半点干系也没有——我压根不是他一伙儿的。”
“那你”
白廷生笑道:“咱们头一回见面时,在七姐的房里我就说了,我不是海盗,只是商人。你们偏偏不信!”
说着,他带着一种奚落的神情,瞥着齐四。
这时隔断客厅与卧室的帘子被人掀开,七姑娘香宜穿戴整齐,却未施粉黛地走了出来,站在齐四身边笑道:“四哥你瞧,我说的对不对?白弟身上哪里有一丝儿刀枪气,土匪窝里几百年才能造化出这样一个秀才?”
白廷生见到香宜,也就站了起来,随她口气拱拱手,笑道:“正好,七姐你给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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