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权微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是你在羞辱我。”
老管事气得鼻孔里差点冒烟,朝东边看西边招手地唤道:“来人!把这个无赖给我轰出去。”
伙计们收到指令,一窝蜂地围了过来,就在有伙计的手刚要抓到权微肩膀上去的时候,院子外头传来一阵吁马的声音,紧接着脚步纷杂,迅速进了院子。
一道身影从照壁后面绕进来,长身并不玉立,因为是跛足,从他腰带上垂下来的碧玉丝绦晃得厉害,仿佛他整个人沐风而来。
在现实里权微从没见过他,或许是不想触景伤情,杨桢从来不画自画像,但梦里权微看见这身形,就知道这是章舒玉,他跟杨桢长得不一样,要矮一点点,但五官更文质,也显得更精明一些。
章舒玉进来后走了两步,被围结的人群吸引住视线,很快就隔着青砖c花草和竹篾灯笼,在一堆人里看见了权微,他愣了片刻,下一秒整张脸都舒展开来,朝大堂的门箭步而来。
权微也大步流星地从屋里出来,像是久别重逢一样在院子中间将他搂住了,堂屋里的一众管事和伙计登时集体惊掉了下巴。
那个老管事顶着一张道德沦丧的脸过来问来龙去脉,章舒玉简单跟他解释了几句,然后牵着权微回大堂里去坐,他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向你提亲,”权微将包袱往章舒玉那边推。
章舒玉看了两眼,抬起头不解地说:“这是?”
权微解开红绸布,里头包的漆木盒子露了出来,他翻起搭扣,将盖子揭开后说道:“我的聘礼。”
章舒玉定睛一看,发现里面一本叠一本,全是红艳艳的房产证,一盒目测有二三十本。
这要是放在现实里,这份聘礼少说也值个上千万了,可在梦里它们没那么值钱,因为章舒玉看见房本后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房子?”
权微:“炒出来的。”
章舒玉看着房产证,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越来越有钱的那种高兴的劲头,权微问他怎么了,章舒玉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权微,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完之后不要激动。”
权微满头雾水地点了下头,接着他听见章舒玉说:“楼市崩了。”
朗朗夜空里猛然炸开一个晴天霹雳,三千里苍穹一分为数瓣,权微就在这个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的闪电里吓醒了。
——
醒来那瞬间满脑子的失重感让权微下意识地在床上抓,离他零距离的杨桢首当其冲,活活被他掐醒了。
不过这种误伤的痛感还比不上被权微睡熟的时候压到肉,杨桢习以为常地闭着眼睛醒自己的瞌睡。
然而他不跟罪魁祸首计较,那位却不肯善罢甘休,无缘无故地在被子笑出了一长串,还是越演越烈那种,像是睡个觉睡出了刺激一样。
杨桢莫名其妙地翻过去看着他说:“大清早的,你这样有点吓人知不知道?”
他一说话权微就想起了最后那个高潮,又接着抽了一会儿疯,然后才冷静下来,将这个荒诞不羁c乱七八糟的梦讲给杨桢听。
杨桢没想到他居然会梦到自己的牙行,和兴元跟权微梦里的不一样,他们的院墙是白色,门口也没有老柳,不过杨桢没提这些,因为结尾那一句实在是抢戏如段子,杨桢笑了半天,完了才想起来八卦,他问权微:“你看见的我长什么样,帅不帅?”
权微说:“帅,我看见你那会儿,心里‘蹭’一下就冒了个成语出来。”
杨桢阴暗地说:“希望是个褒义词。”
权微抽了他一下:“我夸自己的时候都没用过这么帅的词。”
杨桢有点不想听了,然而权微还在说:“盛世美颜,褒不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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