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章 坦白(第1/3页)  瘸心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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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小妹跨进灶屋的一霎那,喷涌而出的烟味使她呛了好几下。烟雾缭绕中,她看不清桌子边男人脸上的表情,但桌子四周散乱丢弃的烟蒂,以及像死尸般一动不动的男人坐姿,还是让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第一次,她感到这个男人的恐怖。这个男人,两肘磕在桌沿,两手十指交叉,面无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仿佛前面站着的不是同睡一床的娘子,而是面目狰狞的不速之客。

    正想张嘴啧怪几句,这个男人呸地从嘴里往她脸面方向啐出一口痰。好在她无意识地向退大步,这口他引以为傲的男人嘴里冲来的痰以一个漂亮的弧线掉在她鞋面上,叭的一声,像天空中落下的鸟粪,溅成了一枚五分yg bi。

    “你,怎么啦?”

    朱小妹跺着脚,正想责问原因,从男人嘴里又接连射出两枚痰箭。好在她早已防备,把装有棉鞋的布袋挡住胸部,后退两大步。两口浓痰成了两只扑展翅膀想一冲飞天的瘟鸡,懒洋洋地掉在地上,声音也变得如破碎的鸡蛋般沉闷。

    朱小妹睁大眼睛,大声问:“干吗吐我?”

    “干吗吐你?!”男人喉咙里吐出生硬的四个字。

    “我怎么啦?”她再次跺脚。

    “这是啥?”男人没有坐下,把裤袋里折成三角形的白纸包重重地扔在桌面上,“告诉我,这是啥?”

    “你”

    也许只是01秒的时间,朱小妹苍白的脸已经红如猪肝,心跳猛然加速,两个腿也不听使唤地打颤。她想镇定,就如平常回答男人问话那样镇定,但心越想镇定,人却越哆嗦,最后竟然带动整个身体不自主地抖动起来,手上的布袋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地上了。

    太突然了,男人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了藏在箱底折叠整齐的白纸包,这可是阿毛的三根毛,是用来保护他的安全符,就是为了他,刚才差点被背娘舅背了,这辈子差点就永远见不到他了,可怎么跟他解释?说你富文的毛,你信吗?我为啥要藏你的毛,而且还藏在箱底下,说为了让你不被阿毛告你qiáng jiān哑巴,我让阿毛睡了还藏了阿毛的毛,你能接受我被阿毛睡觉的现实吗?我,你的娘子,队长的娘子,让一个补鞋子的跷脚睡了,你肯吗,你相信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忍气吞声让阿毛睡觉的吗?眼前的这个男人,第一次对着自己发这么大火的男人,朱小妹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嘴里重复着问:

    “你怎么你怎么”

    最不会说谎的是人的神态。朱小妹的慌张和窘相,已经明白无误地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与胆怯。如果说前一分钟,陶富文盼望着能得到否定的dá àn或解释,现在,不需要了,所有的解释都已是徒劳,只能增加自己心中燃烧的怒火。娘子外面养了小白脸!白纸里包着卷曲的黑色毛就是那个小白脸的!想不到,真想不到,自己在外面睡别的女人,自己的女人,那个言听计从的娘子,那个在自己面前从不大声说话的娘子,不光背着自己和野男人鬼混,竟然还留着野男人的毛,说不定家里还有其他野男人的毛,说不定这个女人睡一个男人就留下那男人的毛。肯定还有,陶富文想到这里,气呼呼地问:“还有没有?”

    朱小妹不住地哆嗦,紧张地摇头。

    “睡了几次?”陶富文问。

    朱小妹伸出右手的食指,朝陶富文点了一下。

    “一次?”

    朱小妹机械地点头。

    “没有第二次第三次?”

    朱小妹仍然机械地点头。

    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慌张?这个神态逼真得不是说演就能演的,可真的是慌张?不可能这么老实,难道就不懂得狡辩一下,至少可以狡辩说这毛是我的,是为了留下美好的记忆而特地留下的。还有,为什么藏毛?和野男人睡觉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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