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比来,曲经年那名为咫尺天涯的飞爪倒像是个笑话。
空中寒冷异常,这万丈之上的高空,比地下的隆冬腊月还要冷上几分。
出来之时,宫中早有提醒,每人都备上了几件厚衣服。
夜幕降临,群星闪烁。
曲经年披着件灰白色的狐皮裘子上了甲板,甲板上只有零星几个外宫子弟在惊叹这空中奇景。
曹良人上身套了件小夹袄,立在船舷边。
曲经年走过去,呼出口哈气,搓手道:“你不冷?”
“到了天上才知道,无论站的有多高,那璀璨的星辰,都是遥不可及。”
曹良人答非所问。
曲经年拉过她的左手,冰凉瘦弱。
曹良人手微微缩了一下,没有挣开,也就作罢了。
曲经年笑道:“不就是星星吗,我给你摘下来。”
曹良人抬头微笑:“经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天下全都变了样子,你会怎么办?”
曲经年说道:“变成什么样?”
曹良人轻声道:“变成,对于你来说,最坏的样子。”
曲经年嘻嘻笑道:“最坏有多坏?”
曹良人欲言又止,突然有人喊道:“流星雨!”
曲经年往后看去,果然,万千流星从天而降。
这场流星雨似梦似幻,但又那么真切。
他回头哈哈大笑道:“我帮你把星星摘下来了!”
曹良人也跟着一起笑,但曲经年没有看出,她的眼中一片死寂。
星陨。
大央将有明星,陨落。
曲声河在屋里孤零零的坐着。
守着屋里一块牌位静坐一夜,曲声河这十多年中大多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二十年前,吴州的江湖里出现个,着黑袍,骑飞马的倜傥剑客。
他每行一处,不是去挑战江湖好手,就是去劫富济贫。
当时黑侠这个名号,传遍了吴州这地界,一时间引为美谈。
直到那武魁大会开始,人们嘴里谈论的都是“黑侠”二字。
那一年的武魁大会,格外精彩,既有面冠如玉,身姿倜傥的黑侠。又有持剑而立的绝代佳人,白不二。
最后的决战,剩下了白不二与黑侠二人。
犹记得那年,平延城的二十里长街被围的水泄不通。
人们从千百里外的小镇子赶来,就是想看看这两位绝世侠客。
决战,黑侠输了,白不二成了武魁娘。
那一年,有两人想娶白不二。
一个是黑侠,一个是曲正阁。
尽管白不二知道,那场决战,要不是黑侠处处让她,她是赢不了的。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曲正阁,黑侠仍记得白不二临走时对他说的话:“你是侠客,但不是英雄。”
至此,吴州少了一个黑袍侠客,多了一个黑衣藩王。
曲声河最后看了眼那写着白不二三个字的牌位,最后一眼,就最后一眼。
“白姑娘,你跟曲正阁的儿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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