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释放了一点点对两个年轻庶常的柔情。
宋越出面保两个学生,他意外,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宋越如此坚决地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不单单只是为两人求情而已。不意外的是,宋越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低头了,上一次,也是因为沈青辰。
走着走着,他不由放慢了脚步,抬起头看天空中纷扬洒落的雪花,脑子里浮现出一张清俊的脸。
那个人纤瘦而萧肃,恬静而清雅,浑身散发着馥郁的才气。那日夕阳弥漫的屋子里,她直视着他,平静温和,不卑不亢地说:“大人于我只是个萍水相逢的人。”
萍水相逢?
那你又是你宋老师的什么人?
乾清宫门口,陆慎云才走不久,宫里的太监就匆匆步下台阶,叫住了徐延和宋越。
“二位阁老且慢,皇上有事召见二位阁老,还请再进去吧。”
“好,好。”徐延应着,有些驼背的身子立刻跟上了太监的脚步,“公公可知道皇上是因什么事?”
那公公想了想,低声道:“方才有人来,报了昨日城门的事。二位阁老想必也已猜到了。”
宋越静静地抬起头,看着巍峨的殿宇,朱色大柱与金龙雀替,迈步上了石阶。
殿内燃着数盏烛火,照得一室金色器物明晃晃的,透着皇家的威严。镂空的落地香炉里,正幽幽地飘散出一缕缕轻烟。
年近四十的皇帝朱瑞坐在龙椅上,穿着一身明黄常服,胸前的金织盘龙正怒眼圆睁。
“朕听说,昨日公主回京时,有两个人骑马闯了锦衣卫把守的城门。”朱瑞道,“听说是翰林院的两个庶常?二位阁老可知道吗?”
徐延一听,连忙低下头作揖行礼,“皇上,老臣不敢欺瞒皇上这里面,有犬子。是臣疏于管教,以致犬子昨日一时冲动,误闯了城门。臣,对不住皇上。”
“哦?”朱瑞微抬眼,“原来是徐阁老的儿子啊。可朕一贯听闻,徐阁老教子有方,培养了一个很优秀的接班人。怎么,你的儿子这是翅膀长硬了,连你的话都不听了?”
朱瑞这番话,表面上斥责的是徐斯临,实际上也是在敲打徐延。儿子的胆子这么大,还不是因为仗着老爹的势力?凡事不能没有限度,差不多就该适可而止了。
徐延一听,“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皇上恕罪,犬子绝对没有那个胆子。犬子一意孤行,实在是实在是因为受了师命,不得不从。”说着,他看了宋越一眼,不大的眼睛里一半是眼白。
“哦?”朱瑞挑眉,目光落在年轻的阁老身上,明知故问道,“谁的师命?”
宋越袍子一撩,跪了下来道:“回皇上,是臣的。他们到工部观政,想帮工部修那怀柔的堤坝。未免耽误了来日当值,臣才让他们赶在天黑前出城,好在夜里宵禁前回来。”
“你是说,是你让他们去的?”
“回皇上,是的。”
“是你让他们闯了朕的城门?”朱瑞的声音有些拔高。
片刻静默,宋越回道:“是的。”
朱瑞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直认不讳的人,胸口不由升起一股怒气,“宋越,你身为内阁次辅,朕让你去教导庶吉士。你就这样教你的学生藐视君威与朝纲?!”
“臣知罪。请皇上降罪责罚。”宋越躬下身,平静道。
乾清宫内,君臣相对,一时无言。
半晌,朱瑞缓缓道:“朕对你,很失望。”
“这些日子,你不必再来内阁了。回你的礼部去!”
话音落,生气的君主步下台阶,甩袖而去。
乾清宫内的灯火依然辉煌。
司礼监的公公送二人走的时候,看着宋越的背影微微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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