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石散!”刘虔煞白的脸庞突然间又翻成了青黑色,五石散是什么,他心中明白得很,这五石散又名寒食散,据称是由“丹砂c雄黄c白矾c曾青c慈石”五石配方而成,其药性最为燥热猛烈,服后可使人全身发热,心神迷惑。
此散原本是汉代传下来的方子,三国魏时,名士何晏就曾长期服食,并宣称不仅能治病强身,而且可以使人神情开朗,在他的带动下,服散之风蔚然而兴。但实际上,服用此散治病强身是假,能助人是真,因此当世那些纵情于声色犬马之辈,明知服食有害无益,对其推崇备至者却不乏其人,甚至还将服食五石散当成一种混迹名流c博取虚名的手段。
若真像刘越说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被王勋的家奴牛三骗服五石散后发生的,那这王勋就不仅仅是想趁机落井下石,谋夺他刘虔的产业,而是在处心积虑c步步为营的要把他刘家父子置于万劫不复的绝境了。想到这里,他猛然记起方才老家奴刘忠对他说的刘家老宅小厮看到过牛三的那番话,一颗心顿时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虔青灰色的脸上爬上一丝诡异的红晕,低沉的嗓音听来有点像某种受伤的野兽。
怎么回事?还不都是你那宝贝纨绔干的好事!根据那浪荡公子有幸未曾泯灭的记忆,今日晌午时分,王勋家的奴才牛三鬼鬼祟祟地找到他,猥琐地告诉了他一个出乎意料之外却又令他兽血沸腾的艳事:王勋花大价钱从青州买回来的高丽婢,因不堪忍受粗鄙商贾的万般折辱,趁着主家今天去庄园里巡视的当口,千辛万苦地逃出了狼窟。
据说这位集刚烈c狐媚c美貌与聪慧于一身的高丽女婢,在认真地分析了西河乃至于整个并州地面的所有英雄才俊之后,毅然将能救自己出苦海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位号称西河小郭解的刘越刘小郎君身上。于是乎,大戏神奇般顺利地上演,俏奴婢携着丑奴儿,终于有惊无险地一路逃到了刘越家的刘家老宅里,此刻正焦急而又热切地渴求刘大豪客能伸出援手。
刘大纨绔厌恶地看着牛三满嘴黄牙唾沫横飞的丑脸,内心却已在“西河小郭解”的美称和高丽俏女婢的艳名下化成了一泡荡漾的春水。他在义愤填膺地声讨了王勋这个肥肠满脑c浑身铜臭的无良小人之后,志得意满地跟着牛三悄悄地摸进了平日里并不用来住人的刘家老宅里。
英雄ěi nu一见面,一个是郎展豪情意气风发,一个是妾诉衷肠楚楚可怜,三言两语之间,刘大纨绔就已经完全把“今日之域中,竟是何人之天下”这等原则问题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自顾自地将还算魁梧的胸膛拍得震天般轰响,直把那个眉目如画c衣衫半露的妙曼佳人给逗得掩口轻笑,媚眼如飞。
这刘大纨绔到底许了俏女婢什么事,刘越已经记不太清了,现在他想来,当时印象最深的,还是在喝下牛三适时奉上来的一杯据称是王勋家专门用来强身健体的药酒之后,自己浑身上下沐浴的烈火以及欲拒还迎的高丽婢那恍如仙音的婉转娇啼。至于后来的事,就都是西河离石父老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笑柄了。
罪过!罪过!此刻被迫再回想起这件事,刘越竟也觉得脸上发烫,体内未能散尽的五石散的余毒在难以言说的意念的推动下,缓缓地催生着某些不合时宜的尴尬。他忙深吸了口气,干咳了几声,哑着嗓子道:“什么怎么回事?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王勋想要谋夺我刘家的家产,害我刘越的性命,特意用牛三和高丽婢设下了这么一局。”
“你!”刘虔等了半天,却被这么一句虽有营养却毫无价值的话差点给气了个半死,他用手抚着额头,呼呼地喘了一阵粗气,按捺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在洛阳时逼你转学玄学有意见;也一直对当初你文鸯师傅死时将你禁锢在府不许你前往拜祭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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