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蓝田城内,已经不被长安城所期待的太平军将士,也已然暗自纷纷集结和动员了起来。只是随着他们的这番动作,城中的士民百姓也有所连锁反应起来。更有相应的父老代表主动找上了们来,询问是否有所需要协力的相关事宜。
毕竟,蓝田县算是太平军踏入关内的第一个城池据点,也是如今太平军在京畿地区二十二县治中,所驻留的最后一个据点。相应驻守的时间,甚至还要超过在长安城内的光景。哪怕之前京兆府内的二十多县,连带长安城里都打成一锅乱粥之际,蓝田县却依旧还能独善其身的没有陷落和直接波及过。
除此之外,蓝田城内还几度聚集和挤满了,关内到各地乃至长安城中逃亡过来避祸,或又是主动背井离乡等待迁转运南下的各色扶老携幼人群;也在长期下来扮演了太平军转运和输济长安城方面的枢纽和据点之一,故而除了少数被清算掉的官宦和富室,城中大多数人没有因为战乱而陷入失业和饥荒困顿之虞。
因此,将近一年多的时间相处来下,足以让这座中下规模城池中的士民百姓,在被相对保全完好的同时;也深切感受和了解到与过往官军、义军等各色往来军伍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尤其是多次在城头上亲眼见过那些城外流亡人等的惨状之后,差距悬殊的现实对照很容易就让人生出偏安一隅的庆幸来。
所以见到太平军的动静之中,许多人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是否就此失去这乱世中难得的庇护。毕竟,自从太平军到来之后,就再没有一遍遍催收和加征的各种名目,就算是役使百姓和买卖什物也是有偿作价,反倒是在一次次攻战当中确保了县城的安全。
所以,在相互适应着逐渐习惯下来之后,南方不断输入过境的物资带动下,蓝田城反而成为动乱和饥荒、灾害不止的关内地方,唯一一处尚且安定和温饱的首善之地了。而另一方面,这里也成为了太平军在北地进行治理和经营的一块试验田。
因此,这座饱受走马灯一般往来军伍盘剥和索逼的京畿赤县里的大唐顺民们,随着时间的推及就很容易随波逐流的转变了心思;变成了所谓太平大道和义理之说,由表及里的坚定拥护者了。因此,哪怕城外官军反攻倒算的势头再大,蓝田城内大多数人反而是坚定的站在守军的一方。
当然了,这也是有所前车之鉴的部分因果。数年前朝廷的一代名臣兼名将“血手菩萨”崔安潜,率河东、代北的大军席卷关内,打得远征在外而后方空虚得大齐新朝节节败退,就连长安城都难免失陷一时;其中一支分兵也攻到了蓝田城下。
结果在城内忠于大唐的“义民”得群起呼应之下,驻防城内得大齐新朝得左金吾卫大将军白日升,猝不及防被里应外合攻杀的大败亏输,仅以只身逃出而麾下上万兵马一朝溃乱丧尽。然而事后迎接这些城中“义民”的,却不是来自朝廷的嘉勉,而是官军提着滴血刀枪“清算通贼”的株连之祸。
然后肆意株连和抄杀着,事情就不可避免又无可遏止的失控了。结果就是家家嗷哭而户户残破,更有老幼女子者皆不得幸免。所以当太平军杀败了出关之后,又接连杀败官军强袭蓝田县城得手。城中的士民百姓畏惧同属义军的清算,就把当初那些“义民”全家都执送了出来。
后来他们总算搞清楚了太平军与大齐新朝的差别和区分之后,就更加离不开和热切渴求太平军的庇护周全了。道理很朴素也很简单,外来太平军和他们没有太多的恩怨纠葛,但是一旦大齐新朝的人马回来,却又不知道还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彼辈可不从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主儿。
所以城内大多数百姓,不但很积极的配合着本城驻留的太平军,及其就地编成的巡防队,留意、报告和举发着每一个外来的可疑人等;还在某种朴素的是非情节之下,努力排斥和推拒着任何与长安城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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