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尤有自带有血腥气的寨门内。
“不愧是颇有胆识的老卒。。”
周淮安对着面前这个骗门成功的冒牌军官道。
“临机应对也是相当的不错啊。。”
虽然在这个过程当中,最后因为口音的问题出了些许纰漏,让对方发现了端倪,但是最终目的和结果还是达到了。
“多谢管头夸奖。。”
那人有些憨厚的笑笑道
“只是俺之前曾是入过官役的。。”
“被驱使在鞍前马后的侍候过,也学了点老爷们的做派”
“哦。。”
周淮安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又有什么说道呢”
“回管头,属下姓林,单字一个铭。。”
那人依旧恭敬得的自我介绍道。
“祖上添为辽东利积州人士,只是早年家中为平卢军所裹挟。。”
“渡海迁徙至青州地界充为军役,至今亦有又两代人了。。”
“只是日常生计艰难的很,家中亦有饿死。。”
“是以在转戍沂州中途,为黄王兵马所破之后就转投了义军谋活了。”
按照他的说法,这些旧日官兵主动投降的理由也很简单;虽然官军的将帅们可言穷奢极欲花天酒地的纵情享乐,而将校们可以作威作福的鱼肉百姓,但是作为广大最底层的兵卒,日子却是未必能够好过到哪里去;等级森严的欺压打骂那是家常便饭,日常衣食用度的也是层层多有克扣和拖延,自下而上的亏空吃饷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往往需要上阵拼命了才有可能才有改善一下生活;就算是跟着官长去抢劫和肆虐百姓,往往也不过是得到别人留下的一点残羹剩饭;而且就算是朝廷官军之中亦有三六九等的区别对待;
像是待遇最好的,无疑是神策军为代表的关内八镇,以及各路藩镇牙兵c亲军之属,他们甚至有自己个人名下的田产和物业;而其中最落魄撂倒的,就像是挂着官军之名的私奴下仆一般,在各级军将的驱使之下,干的也是最辛苦最低贱的活计;或者干脆就是半路抓丁拉夫过来凑数的存在,是以一直逃亡者甚剧;就算是被击败俘获了,相比那些正牌的官健或是备边戍卒(长征健儿),也很容易接受身份上的转变。
尤其是藩镇割据而朝廷权威衰退以来,各种因为主帅变迁和政治斗争c势力侵轧之后,延伸道具体军队的待遇不满和犒赏问题,引发此起彼伏的内讧和变乱事件也是寻常事情,乃至变成时不时有组织清洗式的屠杀,或是以下克上杀死主帅以逼迫朝廷接受现状的集体哗变,也始终不乏见诸其史。
比如数月之前的河东银刀残党之乱,年前的邢州兵闹饷被屠事件,再前年的狼山镇遏使王郢攻破数州的浙东之变;都是与当地官军被克扣衣粮于主官矛盾激化,而引发的一系列事端。其中一些人侥幸得以脱身或是在事败之后,愤而加入到附近暴乱的农民军当中,与昔日的官府进行对抗;
因此,在义军当中为实也不少投降或是击败改编而来的前官兵成员。不过在这个新建的怒风营,乃至周淮安手下的后营当中,就显得比较稀罕和难得了。而这个队副林铭,其实也是在军府划拨给怒风营的那批人当中,又因为负伤之后痊愈归队的优先序列,阴差阳错的辗转支派到了周淮安的手下。
至于之前所采取的计谋和诱敌手段,对于这些义军老卒也不是什么新事物;按照带着大队赶来汇合的老关回忆和说法,其实早年实力还不是那么大的义军,也是不乏用计和欺诈手段,而把地方各路官军耍的团团转,这才逐步壮大起来的。队副林铭原本所在的青州团结兵,也是因为当初虚张声势围城打援的计策,而被调动出来又击败在半路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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