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将来,为家人攒着吗?”道平显然不认同豆一的说法。
“啥叫将来,眼下都没活痛快,哪还有将来······下辈子再说咯!”豆一浑不在意。
“你呢?家里还有人?”他反倒问起道平来。
“······”道平却顿时哑然沉默了。
“咦,你这几文钱有血迹啊!肯定是从哪个死人身上扒出来的!这带血的钱揣在身上可不吉利!我帮你····”
豆一“收着”两字还没说完,就被道平幽蓝冰冷的眼神慑住,他僵举着伸出的手,自我解嘲似的,对着道平已走开的背影吐吐舌头。
“小气······”
牛篷车内的豆一,看着那熟悉的带着血迹的铜钱,似乎知晓了自己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他紧攥着这串带血迹的铜钱,手不觉坠了下去,似乎这一吊钱有千斤重,自己再无力抬起来,他知道这是生命相交的重量。
“停下!”
他猛地摇动车棚,抄起包袱跳下牛车,跌坐在雪地里。
老汉忙吆喝着停下车来,一脸惊讶的望着豆一:
“小东家,你咋一惊一乍的!这是在作什么妖吖?”
“打发你送我的人,有没有说让我在哪儿等他?”豆一抱着一线希望,问那赶车的老汉。
“没有嘞!他只让俺把你活着送到镇上,就了事!”老汉不耐烦的回答。
“······那你事了啦,就到这儿,不用你再送到镇上了!”
豆一心里急迫起来,他明镜似的知道,道平这么做是以死搏命,不可能全身而退,这会儿他虽不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但他决绝地不能离开。
老汉听豆一这么一说,翻翻眼皮,缩着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那你到时候可得同要送你出去的官人说清楚嘞!这可不是老汉我不送你!是你自己跳下车不走的···要说,你有腿有脚,我老汉可是拦不住!”
老汉边说边挥鞭赶牛将车头掉了过来。
“咳···这实冷的天,没几个把式愿意上路的,我这算够意思嘞”
“喔喔”老汉这就要走。
“慢着!”
豆一抢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抬头嗤笑一声:
“老伯,托你的人给了你不少定钱吧?”
老汉闻言,立刻警觉了起来,辩解道:“小东家,什么意思?钱我可不退!是你自己下车不走的···可没有退钱的说法!”
豆一低叹了口气,再次抬脸时,面上已扯出一丝冷笑,盯着老汉一字一句的说:“老伯,不瞒你说;我们官家呢,确有一些不好往明里摆的事儿······这官自有官的道!有的时候啊,就连看到那也是一种祸灾···!”
剩下的话不必再说,老汉已经白了脸色,“小东家,可别吓我,这大冷天的,我出趟城也不容易,你们这些管家做事,我也是见识过的,唉算我倒霉!”
说着,颤颤微微的从怀里掏出一串银钱塞给豆一,然后二话没说,挥鞭避瘟神一样驱赶着牛车吱吱呀呀的逃离了去。
一线雪花溅起过后,豆一回眸看着老汉丢给他的一吊银钱,不禁在心里一阵酸涩,无限苦楚蔓延在心头······
他本不想这般无赖,可他此时,一心惦挂着道平,这银钱,是道平给家人,给自己长久攒下来的将来!
不能因救自己使道平丢了性命,失了将来。
他只能这样做,似乎自己才好受些。
一阵寒风袭过,卷起覆在地面的雪花,似雪浪层层叠叠漫卷弥散着,这彻骨的寒冷,使得豆一很快意识到,自己已孤零零涉处在皑皑白雪覆盖下的旷野中。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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