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过桌子的手心隐隐作痛,青玉黛放下广袖将手藏进去,老老实实的坐回椅子上,不敢再多言语。唯恐雪颂真把她拉去喂穷奇。
白瓷茶盏中泡了绯色梅花茶,雪颂掀开茶盏吹一吹浮叶,嘴角浮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嘲笑,垂眸道:“嫂嫂定然舍不得服侍你多年的魔使去当穷奇的零食罢,你亦不想自己去做穷奇的零食。其实咱们还有个折中的法子。你扶知否起来,给他揉揉跪疼的膝盖,再说三声‘对不起’,我便放了她,也放了你。”
知否甚是受惊,他乃是个寻常的魔族人,而青玉黛是帝脉远支樾辛大人的正室夫人,搁凡界便相当于王府的王妃,他可不敢让她向他道歉。仍旧跪在硬硬的地板上,他抬目向雪颂诚恳道:“太奶奶,其实我不碍事的……”没等把话说完,雪颂给了他一个白眼,“住口,再多言一句我定会踢飞你。”
知否遂认了怂,闭口不再多言。
浩浩荡荡进来的一队魔兵踌躇住了,他们不晓得是只拉红裳的女魔使去喂穷奇,还是把青玉黛也一同拉去。满屋子人都在等青玉黛做决定。面子与性命,她必须从二者中选择一个出来,不能兼得。
良久,青玉黛终于做了决定,性命自然比面子重要,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亲自去扶知否起来,并连说了三声“对不起”。虽说面上是一副不情愿的神色,脸拉的比张果老的毛驴还要长,然雪颂要的只是她道歉的这个过程,管她情不情愿呢。
待青玉黛道完歉,雪颂搁下茶盏,扫了一圈大殿中所有的人,抬目桀骜道:“本座的魔使只有本座才可以使唤惩罚,其他人等不许动他一根指头,否则,黛夫人便是例子,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整齐划一的“喏”响彻云霄,知否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想起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箴言,忙抬起头把眼泪倒回眼眶里。
当着众魔兵的面遭了雪颂这一番羞辱,明儿个魔界还不知有怎样难听的话传出来,青玉黛哭哭啼啼回了家,猛地推开卧室的门,倒在床上抹眼泪儿。
她的夫君樾辛又是心疼又是恼火,连忙递手帕过去,苦着脸斟酌劝她:“不是让你没事别去招惹她吗,她翻脸不认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老魔帝尚且拿她没有法子,你又何必去撞枪口。今儿个折的是面子,下次还不见得要折甚呢。”
她握着手帕起身,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愤愤不平道:“我跟着你这个不中用的夫君有甚用!总要受她的欺辱!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要……”樾辛忙抬手捂住她的嘴巴,满面警惕道:“嘘,咱们心中有数就成了,可别说出来走漏了风声。”
嗪着两汪眼泪,青玉黛了然默默颔首。
这一夜同过去的无数个夜晚没有丝毫不同,繁星安静挂在天幕上,偶尔有一点亮光匆匆划过,转瞬间消失于天地间,那是仙界又有星君陨落。没了奈何花的点缀,魔界的夜晚要比仙界枯燥许多,但好在魔界的夜晚很短,天亮得很快。
雪颂用了一日半的时间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堆成小山的折子,朱笔画的圈有各种形状,椭圆的四方的,偶尔还有个把三角形的,就是没一个正正经经的圆圈,甚是敷衍了事。
她委实不是个称职的魔帝。
最后一本折子改完,雪颂回昭雪殿睡了半个时辰,醒醒精神,半个时辰后再出来,她已换了身十分简约的素白衣裳。
别了张帕子在腰间,她寻到知否,叮嘱他道:“我要往仙界去一趟,魔宫你且留心照看一下,青玉黛若还是不识好歹来找茬,你只管打回去,有我帮你兜着,不用怕她。”
知否正提了只水壶在园子里浇花,闻言把头抬起来,嘟着嘴不满道:“这才回来不到两日,太奶奶您怎的又要去仙界……”待瞥见雪颂身上穿的衣裳,整个人惊得后退了两步,惊异道:“您身上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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