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了一大口热乎乎的血液。头人说过,热的血是死去的人还没散尽的力气,要把它增添到自己的身上。作为强者就应该去猎取别族人的头颅,别族的更强者也可以猎取自己的,就像当年自己的父亲和祖父,取回了很多赛夏人的头颅,最终也失去了自己的。
同伴们都来庆贺新的勇士的产生,唱着凯歌回到寨子。
这是莫大的荣耀。
在阿山看来,用敌人的头献祭神灵,神灵就会高兴,谷物就会丰收,猎头的勇士将得到所有人的尊敬,就算是失去头颅的死者,当它的血肉被吃下后就与自己融为一体,魂灵也不会再报复。在阿山的逻辑中,这一切都是天然的,正当的,没有任何的问题,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但这次不同,因为死的是汉人,而且是中兴社的汉人。
清早发现的尸体让整个开路队炸了锅,队员们拿着斧头和柴刀,已经在营地里鼓噪起来,队长如果要阻止肯定是阻止不住的,何况他压根就没想阻止。
正军出身的队长从来不是个甘心吃亏的人,猎头事件发生后,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平息事态,反而是趁着群情汹汹而马上报复。
那颗头颅正挂在高高的竹竿上,竹竿下方的地面上撒了厚厚的一层草木灰,头颅上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到灰上。
天亮以后,头人会把带血的草木灰分给寨中的每一户人家,以期让各家的庄稼能有更好的收成。
阿山和头人曼敦都认为赛夏人和他们的朋友中土人应该退出大甲人的土地,这一次的猎头就是第一个警告。
但他们没想到报复会来的那么急。
寨子里的人们正聚在头人家门口,等着分发那带着神圣味道的草木灰,每个人都为那新的勇士而感到高兴。
这个时候突然闯进一大群不速之客,举着锋利而又沉重的刀斧,用听不懂的语言吼叫着,横冲直撞的逢人便砍。女人和小孩们惊恐的哭叫逃跑,男人们则赶紧取出他们狩猎的工具。
这个寨子还是太小了,男女老幼只有一两百人,拿起武器的男人只有七八十个。
头人曼敦感到恼恨和惊讶,这里是大甲人的土地,他们有十几个寨子,好几千族人,不管是北边的赛夏人,南边的拍瀑拉人,东边的泰雅人,都不可能这样公然的闯入攻击他们的寨子。但今天这些中土人却这样做了,他们没有被猎头吓退,反而如此粗暴的闯了进来,他们将是比赛夏人更可恶的敌人。
车力山是开路队中最魁梧的一个,手上拿的是最重的一柄开山斧,跑的也最前面。他是一个很容易被鼓动起来的人,当队长鼓动大家要为队中兄弟报仇血债血偿的时候,他的一股怒气蹭的一下就涌上了脑门,仿佛死的真是自己的亲兄弟,头一个就冲了出去。
大甲人用他们的短矛石斧试图抵抗,但当先就被车力山砍死了好几个,剩下就都绕着他走了。后面的开路队勇气更胜,涌上来将大甲人打的节节后退。
勇士阿山将手中的短矛狠狠的掷出去,扎中了不远处一个敌人的肚子,那人痛苦的躬了下来,阿山很想把他的头颅割下来,但没有机会,中土人太多了。头人曼敦推了阿山一把,要他快退,并且命令所有的男人都赶紧跑,跑去邻近的寨子报信。
开路队杀红了眼,大甲男人们的败退没有让他们收手,他们不是军队,队长的军令也不太管用。狂热的队员们横冲直撞,破坏了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并且一把火把大甲人的茅屋全都点着了,几乎要将整个寨子都夷为平地。
跑不快的老弱妇孺当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除了死亡,也有强暴与凌辱,失去纪律约束的人们,也便几乎无从去谈人性,哪怕中兴社是个正义的组织,但这些中兴社派出的人却确确实实做了邪恶的事。
这两百多人当中,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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