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从西府出来,领着小姨娘及丫头穿过啼园,在一跨湖廊上停下,与小姨娘说一会子话,再往前走,被隐蔽在花丛间的曹氏跟熹姨娘吓一跳。
此刻,曹氏与熹姨娘早把二姑娘庄琻和三姑娘庄瑛支走,单留各自贴身丫头。
秦氏惊魂未定,连连拍胸脯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曹氏掂量脚跟,往啼园方向瞧,方道:“没跟来的吧?”
秦氏道:“看你避人像避鬼一样。”
曹氏咳了几声,正正经经道:“太太,不是我说你,老太太这是胡来,爷们遂了愿,你倒也跟了去。”
秦氏心里清楚曹氏要浑说些话,平日里,她就爱嚼别人的舌根,今日说西府,明日说南府,指不定掉头跑到西府说她东府的。秦氏不大爱听,也装个样子罢了。
曹氏又道:“外面传的话你可别没听到。你府上大爷平日千好万好的,她一进府,就来事儿。”
曹氏说来话,拿着扇子往秦氏身上轻打,示意此方话是重点。秦氏不大爱听曹氏嚼别人舌根不假,一旦听到与儿子相干的来,也尽心听去。
秦氏道:“你歪门的理儿从哪儿搬来的。”她是不想参与那些是非话里,便明哲保身言说其他,总归坏的话落不到自己身上。
不料,东府里的熹姨娘帮腔曹氏道:“二太太说的不无道理,老太太那镯子都送给了她。可见心里极其看重。”
秦氏对熹姨娘白一眼,颇为嫌弃,因她是盐商出身,入了东府,给他丈夫做妾,日常又爱争风吃醋,那时年月不知道递给庄熹多少关于她的坏话。这些,连她自己生的女儿庄瑚都不愿意听的,才寄养到秦氏跟前。如今跟曹氏走得近,不为别的,臭味相投是真,两人肚量,品性是手心手被,上下皆然,再者,都是商户人家出身,怎能无话?
曹氏接了熹姨娘的话道:“就是,琂姑娘若是以后都讨好了老太太去,还有我们府里姑娘们的地儿了。再说了,我瞧着老太太有意撮合玳儿。你想,真这么着,以后当家人是谁?”
曹氏计划筹谋,可不是为她那两个女儿,是庄琂占了她家三姑娘的头,二姑娘自庄琂进来后,也不太受老太太垂眼。她平日又有眼红的毛病。
秦氏听这般说,心里明白曹氏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如曹氏所愿,秦氏自己撩开了脸,真光明正大:“那二太太和熹姨娘的意思是什么?”
曹氏和熹姨娘对视一眼,没说。秦氏只一笑,摇头走了。曹氏和熹姨娘不死心,跟在左右续说不完,到了东府里头,四个娘儿们还在说,秦氏实在听不下去了,借个头疼病发作才止住。彼时,已是近晚饭时刻。
曹氏从东府出来,赶回北府,在大径道上,碰见才从西府吃完晚饭出来的庄琂跟慧缘。
庄琂见了曹氏,矮蹲礼,重重回一把。
曹氏一脸微笑道:“姑娘才刚在西府用晚饭了吧?”
庄琂道:“回太太,正是。”
庄琂必须谨言慎行,在想不到方法暖回曹氏的心之前,事事谦卑为先。
曹氏看庄琂切切诺诺样,笑道:“姑娘不曾与我们说你家事,是已给三太太交代了?我们竟一点儿都不知晓。现一家子骨肉,我也没个问,是我做太太的不够周到。横竖姑娘主觉说来给我们知道,好叫我们放心。”
曹氏这话分明是把庄琂当作外头人,清清楚楚点明众人提防着她,更表明她来路不正。
庄琂何等聪慧,怎不明白话里的意思?正想讨些话应付,曹氏不等她说,自顾又说:“有心早给我们说。知道姑娘的真心不在我们这边,也好,用在老太太那儿也是一样。姑娘你伺候好了老太太,我们闲得心情,横竖你帮三太太孝顺了老太太,老太太喜欢,是三太太的福气。我知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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