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用钗子抵住自己的咽喉。
她太紧张,血很快从白皙的颈项上流下,为满堂的红艳之外,再增添一抹赤色,而自己当时竟没感到疼。
对面的男人不敢过来了,脸上堆起笑来,她知道那嘴唇开合间都是能把死人说活的花言巧语,但她一句也没听进耳朵。
对峙了不知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喊叫,两个人刚抬眼共同看向那门扇,整扇门向里面砰地倒下来了。
进来的并不是什么大部队,相反,只有一个人,舞着两支短戟,似乎在躲闪的时候发髻被挑开了,头发凌乱地被血糊在身上,整张面孔钢硬而略带稚气。
她突然认出这是谁,那个当年与她打架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虎豹一样的少年,她大叫起来,“陆涛救我!”
少年就笑了,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公主你还记得我呢?”
说着,他一戟隔开韩复,冲进来,拖过小女孩伸出的手,咬牙闭 眼,横向贴了大红喜字的窗户撞出去。
临湖而建的府第下面,惊破一潭春水……
这件事情不消说在韩国轰动一时,一场举国皆知的婚礼,以举国皆知新娘子被劫走而告终。
街谈巷议的jiāo谈中,少不得问一句“后来呢”,时间久了,也不了了之。
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这个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有一个不那么俗套可是比俗套更糟糕的结局。
他们一起流浪了一段时间,她印象中没有那段时间开心与否,记
是满心对复仇的焦虑。
她想要去赵国,因为离南汉近,赵胜又是先帝最倚重的将军,而他不可能同意,因为他的父亲陆道就是赵胜亲手杀掉的,他这时,只是单qiāng匹马的一个人。
他们第一次吵架,后来她住了口,因为觉得说下去没有意义,心里头主意却已经打定。
他以为她被说服了,就很开心地来安抚她,好像说到什么对以后的展望,蓝的天,蓝的海,海外有一个什么国家,安乐富足……
而她实际上没有听,看他那种陶醉的神情,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我想吃桂花高家的银丝盒子”,她突然打断他,说道。
桂花高是很有名的一家点心铺,门前总是人潮汹涌。
他便开心起来,扯着她跑过几条街,到了那家店面,果不其然,酷暑里大家排着很长的队。于是他告诉她,“我来排,你去那边树荫下等着我。”
她倒退着去到树荫下,他以为她是在看他,还不时跟他挤挤眼睛挥挥手。
她确实是在看他,看他什么时候扭过头去不再注意她。
然后,她抽个空子放开脚步,一转眼没入滚滚涛涛的人海,再也没见过他。
……
万素飞,已过二十岁岁的万素飞静默地在床上坐着。突然感到似乎有什么冰冷地东西在脸颊划过。
浓绿的树荫、金漆的招牌、隐隐地有蝉的鸣叫,一堆长衫短褂拿着蒲扇排队的人,弥漫一股汗味,他对她笑,非常整齐非常白的牙齿。
现在回想,竟然每件事都有那么清晰鲜艳的颜色。可为什么当时,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呢?
突然间醍醐灌顶地明白,她伤了人。很深。
“对不起,陆涛”,她垂下头,前额抵住握拳的双手,低声道, “如果有下辈子……”
她猛地打住了。因为觉得人家又不一定死了,这话不吉利。
都过去地事情,不要再想了,她叹口气对自己说,打算起身去点亮油灯,与其睡不着瞎想,找几本书看看,也是消磨这长夜的办法。
翻了半天,都是些早就烂熟的东西,没心思看。倒是捞出一副纸 笔,拿出来打算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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