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念冷冷一笑,他怎么忘了,自己这个小师弟素来善辨,一张嘴能说的你哑口无言,却是开口道:“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宽信敏惠,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如民众不知谦恭,为官者不知清廉,臣下不知忠诚。如果一个国家的百姓都在想着谋害君王,以下犯上,这个国家岂不是陷入动荡,百姓岂不陷入危难?”
张良却是接着道:“如果不问青红皂白,一味只要求百姓忠君,难道就天下太平,民众就安居乐业了?《孟子公孙丑下》之篇讲,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哼,难得你还记得儒家的经典。《论语颜渊》篇中,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小圣贤庄是天下读书人的心中楷模,我们如果不传播教化平和之道,反而鼓动民众动摇国本,诋毁王道。岂不是在成人之恶?就是小人的行径!”
张良却是不慌不忙的道:“子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君子之道在于要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
伏念怒极反笑:“你说的不为难道就是不忠、不孝?!”
张良眉目清然,没有一丝慌乱:“《孟子尽心下》中教导,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众的生机才是最宝贵,最重要的。这样才有国家社稷,才有君王。”
伏念冷笑道:“你断章取义,难道你忘了《孟子离娄上》曰,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如果没有了伦理纲常,没有了社会秩序,又谈什么社稷国家?没有了社稷国家,民众的利益又如何保障?没有了保障,又怎么谈得上民为贵?”
“师兄所言固然有理。”张良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不慌不忙的接着道:“但是圣贤祖师还有这样的教义,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只有道德高尚的仁人,才应该处于统治地位。如果道德低的不仁之徒处于王位,就会让他祸害广大无辜的民众。”
伏念微微摇了摇头:“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小圣贤庄只专心修研学问,不涉军国政治。身为读书人,不该对自己的君主妄加评断。敏于事而慎于言,要知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取。君子不怨天、不尤人;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人必定是自己先伤害了自己,别人才能伤害他。”
“那现在的百姓又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而陷入到莫名的危难之中?”说到这里,张良的语气也是有些忿然。
“你所说的处在危难之中的人,却正是与帝国君王对抗,要将芸芸众生陷于战乱水火之中。”
“治国之本,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如果一个君王不能爱惜自己的百姓,不能爱惜人民的生命,就不能算是合格的君王。”张良声音之中也是带了一丝怒意:“秦吞并六国,天下因战事而失去生命的士兵不下百万。长平之战,坑杀战俘就超过四十万,而受战火屠戮,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平民更实在百万之上!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身为诸侯,如果不行仁政,就保不住他的国家;君王如果不行仁政,便保不住他的天下。”
伏念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师弟还是太年轻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忘了后面还有两句,卿、大夫不仁,他的宗庙、家族就会遭受灭亡;百姓如果不仁,就会失去生命。”可他们小圣贤庄为什么非要在这本就乱的池水中再搅一搅?
张良握了握拳,却是冷哼一声:“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也!”
颜路也是一惊,急忙喊道:“子房!”
“够了!”伏念一甩袖子,一手指着张良,手指因为过于生气而有些发抖:“你刚才才说什么?!你要舍生取义?”
张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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