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加点运费也是小事,更有得寸进尺的:"我车上的这些东西恐怕不是废品吧?"
他就会吓出一身冷汗来。
黄大军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外乡人,拖儿带女的、全家人都得靠这座城市生活,都得靠这样的废旧收购维持生计,谦虚一点说是养家糊口,夸张一点说是发财致富。住在这座城市的荒货村,连绵数十公里的东山上的一个小山包上的城中城,周围住的都是自己的老乡,说起来很团结,你好我好大家好,实际上都是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这座城市也就这么大,多一个人从事这个行业,其他的人不就会少一份收入吗?况且加上调整经济的影响,有些人灰溜溜的回家去了,剩下的就得更加努力的发奋工作了,人人都有末位被淘汰出局的危机感。
要命的是黄大军的那个长得有几分姿*的老婆脑子有些问题、有些弱智,虽然很听他的话,把他服侍得如同祖宗,可是却喜欢对人家吹嘘自己男人的本事和能力,他就成了"荒货村"的佼佼者,当然更叫人眼红,当然更叫人嫉妒了,俗话不是说"枪打出头鸟"吗?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所以黄大军命令不情愿的老婆时不时地坐到街边去给人擦皮鞋,不准孩子到外面喝酸奶、吃烧烤、玩电动玩具,他自己其实早就只抽每包二十元以上的红金龙的香烟了,但他的衣袋里永远有那种最便宜的劣质香烟,平时的时候,他还是和大伙一道,穿一件有些汗迹的衣服,骑一辆锈迹斑斑的三轮车,开着电喇叭满城转悠,中午的时候也和大家一起吃最便宜的盒饭。
黄大军已经想好了,这一行只*最后几个月了,明年等大家都回去过年的时候,等自己的那些应收款都到账的时候,他就会和峡州这座城市说拜拜了。单凭整天骑一辆三轮车满城转悠,走街串巷的挨家挨户的收些报纸、易拉罐、破铜烂铁和旧家电,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到了晚上还得到偏僻的城东大道、沿江大道下端和一些小区里偷割电线电缆、拎几块下水井盖、砸一些花坛铁栏杆,那永远只能是"社会主义的最初阶段,"像朱世江那样既没有脑子又没有本事的家伙就是如此。
只有和他这样,因为自己爱动脑筋,还有些**的运气,专门去收购那些周边农民从工厂企业、建设工地偷盗而来的那些几乎是完好无损、甚至连包装也没有拆开的各种材料和物资,然后经过自己的分类,通过各地的朋友网点捣腾出去,那才叫一本万利,才能使自己活得有滋有味,才是那个全中国人都认识的矮个子、倒八字眉的四川人说的"小康之路。"
可是危险也就因此而产生,虽说是"马无夜草不肥",但还有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一个中间环节出了问题,万一峡州的**决定打击附近郊县那种明目张胆的偷盗行为,万一"荒货村"的那些老乡嫉妒和不满,就有可能把他也牵连进去,就会出大麻烦。
公安、税务、工商、交通、城建和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戴大檐帽的监管人员一起会蜂拥而来,目的只有一个:罚款!辛辛苦苦十几年的一切都会在瞬间化为乌有,那些放在银行里的钱就会统统蒸发,他就又会是那个刚从农村出来的时候一样的穷光蛋,就和崔健在《新时代的摇滚》里所唱的那样:"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噢......你何时跟我走……"
一无所有!想一想那样的下场连后脊梁都是凉的,那可是生不如死,痛苦万状,所以黄大军一直很小心,从来很小心,就连他开的这辆车和这辆车上所装的那些货,"荒货村"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放在那里;他究竟有多少钱,连他老婆也不知道,那个有些弱智的女人只知道只要向他开口,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女人就喜欢看见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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