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膝头,起身道:“成了,来了半天,该回了。你好好养着吧,自己身子最要紧。”
暇龄公主站起相送:“哥哥难得上我这儿来,再坐会子吧。”
太子说不了,“下半晌还有晤对,不得闲。”一面走一面把眼儿瞧星河,“你的差还没办完?不跟着伺候?”
星河心里苦闷,眨巴了下眼睛冲公主肃礼,“臣叨扰殿下了,臣告退。”
公主微微颔首,看着她跟在太子身后出了院门,回身一笑道:“这么个人物,太子跟前避猫鼠似的。”
那厢太子走得很快,她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一路无话,出得公主府,那些千户和番子都没入他法眼,倒是一眼瞧见了对面胡同里的楼越亭。
堂堂储君,没有主动和人搭讪的必要,只需静静站着,自然有人过来请跪安。
果然阴影里守候的人知道无可避,上前来扫袖行礼,太子掖着手,声气儿很温和,“楼将军怎么也在呢?”
楼越亭是不卑不亢的脾气,也没有刻意找借口的必要,一板一眼回禀:“臣是受枢密院副使所托,公主府毕竟不是等闲之地,担心宿大人不能全身而退,特在外候着。”
太子意味深长地点头,“宿星海为这妹子操碎心了,恰好孤也是,所以很能够体会他的心情啊。”
所有人都在品味太子话里的含义,这句“孤也是”,到底是指他像个哥哥一样关心暇龄公主呢,还是像宿星海一样,关心宿星海的èi èi?
星河低着头一言不发,可能这世上只有自己能解读太子此刻的心情。连“孤”都用上了,如果没猜错,这主儿正琢磨怎么在越亭面前抹黑她。她心里七上八下,“主子,您不是还有晤对吗,臣送您回宫吧。”
太子露出一点含蓄的笑,“天儿还早着呢,你忙什么!有什么话,夜里再说不迟。”
南玉书并不放弃,略一沉吟道:“这样,宿大人就在军机值房边上等候,倘或主子问话,也不必兜圈子浪费时候。”
她其实也好奇他入宫后会怎么奏对,于是装出了勉为其难的样子,含笑道:“也成。过不了多久就要冬至了,东宫里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发落,我回去挑要紧的先办两桩。军机值房那里我就不去了,内阁早班两个中书厉害得很,见了不相干的人就要问罪,别再给主子添乱。”
就这么,她搁下了手头的公文,和南玉书一道出了衙门。南大人得她搭救,态度上发生了大转变,等她上了轿子,他和几名千户才跨马在前头开道。黑洞洞的夜里,又是风又是雪的,满耳尽是无边的呼啸。
到永春门上分了道,他进归仁门等候传话,星河从通训门上穿过去,直回了东宫。
瞧时候,太子应当还没上太极门,她加紧步子往回赶,要是来得及,尚且能说上两句话。
丽正殿里灯火通明,檐下一溜宫灯都挂满了,黑的天,白的地,这巍峨的宫殿成了天地间唯一的明亮。远远儿看过去,伺候早起上朝的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人那么多,却连一声咳嗽都不闻。她进了殿里,德全正在落地罩前指派人准备风帽暖兜,看见她就跟见了活爹似的,声口里掩不住的惊喜,“哎呀,宿大人回来了。”
大家都明白这种惊喜里暗藏了什么,昨晚上宿大人侍寝了,再不是藏着掖着了,是正大光明的侍寝,对外可算挑明啦。虽然南玉书不识时务地搅了局,但算算时辰,事儿肯定是成了。主子爷再大的气性儿,见了宿大人总会克制三分的,对谁都能咋呼,对自己房里人总不能够。先头大家伺候,因主子没个好脸色,都吓成了雨天里的蛤/蟆。现如今宿大人回来了,有她软语温存着,太子爷慢慢消了气,对他们这帮人来说,可不就云开雾散了吗。
大总管因此格外的殷情,星河甫一进殿,他就迎上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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