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榆木疙瘩,光一把子力气的,这聪明起来也是厉害,怎么不去做jiān商!
沈肃皱眉,问说:“村里有人告诉刘虎大这事了?”
白小虎点头道:“是,小月姐姐跟边婶也这么拔了庄稼种了些新的,但老根爷地里庄稼侍弄得好,庄稼定是不能先拔掉一些的。后来不知怎的,刘虎大叔就知道了,过来说不能让人这般赖着他的地,所以带着刘家村的人把福叔和贵叔,还有小月姐姐家新种的地全拔了……”
方回公正赞同说:“只拔掉他们新种的地,这个叫刘虎大的确是个仁义之人。”
白小虎瞥了方回一眼,端着大人模样,嫌弃说:“你定是不知道的,刘虎大叔是故意的,他这般做了,还说是老根爷给传的消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谢谢老根爷呢。”
方回觉得自己大概真的需要听先生的,去偏远之地做个县官,多多磨砺磨砺?
白落梅太了解白福、白贵,他们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忍不住担忧地看向沈肃,对白村是越发不待见,这些人怎么能这般折腾,就不能好生过日子!
果然,白小虎接着说:“先生,刘虎大叔走了之后,福叔和贵叔偷偷地把老根叔还有小月姐姐家地里的庄稼全拔了。这回不知道是谁传的消息,刘虎大叔就带着人来了,要收地。老根爷一直在地里躺着哭,说不活了,边婶也是……”
小孩儿心还是偏向村里人的,否则也不会旁人凑热闹,避嫌,他这么跑过来寻沈肃。
白落梅断然拒绝说:“定安,你不能去。地你卖了,本就是两清的买卖,他们自己折腾,总寻你是怎么回事!何况本就是他们自己想占便宜,撞着铁板了,又来哭穷,哭惨,当时他们逼你卖地的时候怎么不知你饭都吃不上了!”
方回总算明白了,这地是自家先生卖出去的,顿时护短道:“先生去不得,村里自有村长处理这事,有邻村的人参与,自有里正。鳏寡孤独,村里公中有制可依,先生被拉扯进这事,委实不妥。”
白小虎瞬间泪珠子在眼底等上了:“先生……老根爷在地里躺很久了,大家都说老根爷看上去不太好。刘虎大叔说要是日落之前老根爷还不走,他就把老根爷丢出去……先生,老根爷人很好的,他常常偷偷给我吃的……老根爷说,他对不起先生,他不能没了地,这才跟先生对着干……先生,你可不可以帮帮老根爷……”
沈肃蹲下身,目光跟小孩儿平齐着,他对方回说:“御召,若是你,这事你当如何处置?”
方回认真想了想说:“先生,御召以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法外有情,那是法外之事,不能以情乱了法,否则,则法不严,何以为序。”
沈肃摇头道:“御召,此事难点不在法,也不在情。”
白小虎焦急道:“先生不能救老根爷吗?”
沈肃转而看向白落梅。
白落梅会意,面色难看,摇头说:“村里公中出不了这么多粮食,地里收成确实一年不如一年,jiāo上来的粮少了。天儿也不太好,公中怕粮存不住,每年多的粮都会分给村里过不太好的那几户,剩的不过是应急之用。且此事是他们三家闹出来的,便是惨烈了些,村里其他人,不会答应把公中存的粮都给出去。”
沈肃点头:“公中能给出一些便够了,他们三家不会没粮剩,省着点吃总能捱过去。”
“只是那叫小月的先来一步,找上先生是什么意思?”方回还是很在意。
白落梅道:“不过是想定安出头,对上刘虎大,把地要回来,他们再哭一哭,定安一个大男人还真能跟他们日日掰扯?地最后还是到他们手里。若旁人先寻到定安,先说了情况,白小月理亏,定安岂还能帮?”
沈肃招手让白小虎先走,莫叫其他人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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