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同灌了糨糊,怎么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最后只能“噢”了一声,回头拿起衣服,看了一眼紧闭的卫生间门,离开了。
而卫生间里,聂影却紧紧捂着嘴巴,难以自抑地耸动着肩,滚烫的眼泪仍顺着指缝流淌下来,竟已打湿了一块地板。
好了,别哭了,她眨着已经如同金鱼的眼,努力咽着口水,以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起码,现在不欠他的了。
※※※
北河。
郁京从噩梦中惊醒,面前是一面全然陌生的白墙,房间狭窄极了,根本不是他平时的住所。
梦醒了,意识瞬间翻转,梦境里的感性被现实的理性推翻,使人的眼神都冷了起来。
这间狭窄的租房是他临时的避难所,自从聂荣福跟他失去联系,已经三天了。
没有证据表明聂荣福的去向,但他猜测,这事跟金龙撇不开关系。
如果真的是聂荣福不信任自己,于是跑走的话…
妈的,这个老废物,郁京想着,咬了咬牙,自己费劲心力,瞒着全世界在出事前把他给安排周全,可他却始终不愿意相信他。
要不是金库除了指纹锁还有密码…哼,这个死胖子还能活到现在?
而眼下他不知所踪,看着他的人说上个厕所的功夫人就没了,八成是想自己找地方藏起来吧,可他又真的知道现在北河已经到了一种什么地步了吗?
十三帮已经全然占了上风,几乎没费一兵一卒…青龙堂已经成了十三帮的傀儡,可金龙却还在一直作死,甚至还摆出一副要和十三帮开干的姿态——而聂荣福,郁京敢肯定,只要他在市里露面,不消半天就会被他们给抓起来。
想到这,郁京烦躁地抓来床头那包红双喜,在满鼻子的霉味儿中点燃。
跟他讲道理,他当放屁,对他动粗…他哪儿敢对他动粗?真他妈是麻烦!
而这,也正是他现在落跑到这里的原因。
金龙早先就显示出唯我独尊的做派,他拖一天,金龙就嚣张一天,他退一步,金龙就迈出两步!如果聂荣福落在他手里,把自己做的一切都交待出来,那金龙就终于盼到一个好理由对他出手了。
要不是他现在已然掌控了除自己之外所有干部的名头资产…哼,郁京冷哼一声,吐出一口鼻烟,真的要拼,他不一定会输。
烟烧过半,郁京撑着膝盖,感觉腿酸了,便下床开了窗。
一股冷风吹进来,使人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外头稀稀拉拉的二层农村小楼都灭着灯,连电线杆子都见不到几根,水田在夜色中结了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因寒冷而显得有些保守的肥料味,远处的防风林在夜色里诡异地扭着身子,世界黑暗极了。
郁京耸耸鼻子,任凭寒风将自己的一脑袋热血给吹下去。
抽完烟,他的面色终于回归了平静,冷着脸坐到床头,屁股被一个硬物给咯了一下,拿起来一看,还好,相框的镜子没被他坐裂,照片里的两人比肩站着,中间隔着的那段空隙十分碍眼。
他烦躁地将相框扔进地上的旅行箱,叹了一口气,捂住眼睛,靠在了床头。
左边的锁骨下方,那块弹痕还灼着人眼。
三年前,他替她挡的。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
与此同时,北河市西。
这台古董级留声机正缓缓转着,喇叭晃映着慵懒缱绻的古金色光芒,播放的正是一首《天涯歌女》。
年代太过老旧了,女歌手的音色失了真,显得又尖又润,听起来却别有一番风韵,张十三没什么别的业余爱好,这一首老调评弹,似乎能将他从现实的一切中抽离开去,在点缀着星点噪声的柔软女声中缓缓畅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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