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麦扰伸出手,将第一个孩子牵上了台阶。
那孩子神情激动,像是见了偶像一般,随即麦扰领他走到炉边,给他喂了一撮白粉进去。
孩子自然被呛到,只是咳嗽过后,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欢乐,晕晕乎乎地站在了一边。
接着是小辫子,在人群的簇拥中他也跟随着麦扰的脚步走上台阶,然后重重地将白粉吸进身体,但估计是身体没经受住刺激,吸了粉之后直接昏倒了过去,被第一个孩子给狠狠嘲笑了一番。
董汉骁的眼睛低了低,他感到胳膊有些不自控地抖动了起来,皮肤里的瘙痒感又从神经深处传了过来,让他咬紧了牙。
五个孩子相继接受了麦扰的“洗礼”,中间的大孩子最厉害,吸了之后不仅没有任何不适,还扬起手臂举到了空中吼了几句,直到嗓子都有些发哑了才放下,在台下大人们的欢呼声中走到了一旁。
“(伽婆的勇士们啊)”在完成这一切后,麦扰终于走到了台前,抬起左手大喊道:“(从此以后,你们将受到我的护佑,在你们的肉身死后,你们的魂将进入英灵殿)”
董汉骁手脚冰凉,他分明感到良知的谴责,但却无能为力。良知于他已经渐渐沦为一个装饰,可有可无,他明白这是众多代价中的一个。
讽刺的是对大部分人来讲代价往往是用来换取好的东西的。
“(他啊)”黎春唐抽着烟看向天空,不远处是他养的一窝猪:“(的确变好多啦)”
董汉骁坐在他身旁的石头上,左眼皮似乎还因之前受的伤有些肿胀:“(你呢,你怎么样)”
黎春唐摆了摆手,看动作似乎有些行动不便:“(我现在已不教孩子练泰拳了,太伤身体了,你看我现在,干农活都吃力)”
说着他又看向董汉骁:“(你不该回来的,麦扰已经不是以前的麦扰了)”
董汉骁看着他,笑了笑,望向山外渐渐下沉的夕阳,又问:“(你父亲身体怎样?)”
“(他很好)”黎春唐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现在在市里住)”
“(还干着老行当么?)”董汉骁笑道。
黎春唐点点头:“(在市里开了个纹身店,你有空可以去逛逛)”
“ sha”董汉骁摇摇头,丢掉烟头:“(本来还想找你再讨教两招)”
黎春唐看了他好几秒,浑浊的眼睛中透出一丝阴翳:“(五年了,你还是这么有干劲)”
董汉骁只是笑:“(养好你的猪吧,鬼王黎)”
“(别想激怒我)”黎春唐坐在石头上说道,看着董汉骁沿着小道下了山,渐行渐远,脑袋轻轻摇了摇。
董汉骁回到村子里,远远就看见聂影在屋子前坐着。
如果说原来还走点资本主义小辣妹的外形,现在她完完全全就是个本地小村姑了:小布鞋,广袖的衣服,深褐色的裙子,扎着辫子的皮筋都换成了本地浆染的发带,看得董汉骁一阵想笑——她要是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外形估计也高兴不到哪儿去。
董汉骁走到她旁边坐着:“大啊,我回来了”
两句话的尾音都是向上提的,听着有点儿像在故意聊闲。
“喔”聂影被他吓了一跳:“回来了”
“恩”董汉骁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天上的火烧云。
场面安静了几分钟,似乎两人都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咋样啊”聂影道:“缺胳膊少腿没?”
董汉骁听出她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了?担心小辫子”
聂影重重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他怎么样?他们都在说他今天要去参加什么‘礼’,会不会有危险?”
董汉骁斜眼看着她,抿了抿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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