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在一间无人的教室里。她睁眼时正趴在一张老旧的木质课桌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她的书包。
她睁开眼睛后愣了几秒,然后也不先想想自己是回到了什么时间点,就粗暴地用力拉开书包的拉链,疯了一样地开始找那翻盖老。
她的心脏狂跳着,像是刚跑了八百米似的,让她的呼吸都困难起来。快啊快啊到底放哪了!
胡乱找了半天没找到,她不得不停下来,深呼吸两下,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自己大学时代的习惯,终于灵光一闪,把手伸进上衣兜里一摸,立刻就摸到了。
她吸了一口气,翻开盖,颤抖着手指开始输入一个烂熟于心的座机号码。
“嘟嘟嘟”没响几声盲音,那头就有人接听了。她昏过去之前听到的声线再次在耳边响起:“喂?”
张钰呼吸一滞,脑袋刹时空了,眼泪如珠子似的滚落眼眶。
“喂?”见没人应答,那头苍老的声音疑惑地问道:“是谁啊?”
张钰张了张嘴,可喉咙却紧紧地噎着说不出话来。她逼自己用力喘了几口气,这才颤抖着嗓音,带着哭腔勉强挤出了两个字:“外婆?”说完抽泣再也无法抑制,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听到那头断断续续地传来哭泣的声音,老人的声音明显慌了:“哎呀,是钰钰吗?怎么哭了?哎呀,发生什么事了呀?”
张钰忘了对面的人看不见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呜”地哭着摇头。她全神贯注地听着,并没有听见停在了她所在的教室门口的脚步声。
“到底怎么了?哎呀,真是急死我了有谁欺负你了吗?外婆马上给你大伯打,让他去看看你好不好?”
“不不用我没事”张钰知道再不解释就要把事闹大了,于是用力咬了咬自己的手背,用痛感逼自己稍稍恢复了冷静:“我就是就是想你了”她说着,眼泪一刻也没有停下。
那头的外婆却笑了起来:“哎哟,你这孩子,这离上次去你那儿玩还没过多长时间呢还有一个多月就放假了吧?等回来了给你做好吃的,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笑,外婆的嗓音也有点颤抖了。
张钰捂着嘴,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吸了吸鼻子,尽量维持着嗓音的平稳说道:“外婆,你你注意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啊”
“嗯,知道。”
“还c还有你不是一直说想去云南吗?下次小长假就让妈妈带你去吧”
“好,知道了。”
“外婆”张钰有好多话想说,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哽咽。
她从小是外婆带大的,上大学之前没有一天跟外婆分开过。她长大后,外婆虽然头发白了,身体却一直很好,每天都会去家对面的广场跟一群中老年妇女一起跳广场舞。她本以为外婆还能陪自己很久,或许等她结了婚生了小孩,外婆还能替她带带小孩呢。可是没想到,在她开始上班那年,外婆就因为肺癌去世了。
如果如果现在让外婆去医院检查,会不会有转机呢?
张钰张了张口,却立刻又想起来,这时候外婆还没有出现咳嗽的症状呢,就算去了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来吧更何况,外婆去世前半年还因为长年咳嗽去医院检查过,当时大夫只说她咳嗽是因为年轻时肺炎留下的后遗症,没有大碍的
见张钰沉默了好一会儿,外婆开口道:“好啦,你那边还得上课吧?别哭啦,让同学看见该笑话你了。”
张钰抿了抿唇:“嗯你先挂吧”
“那拜拜”
“拜拜”
说完,里只剩下盲音。
张钰放下,泪眼模糊地凝视了一会儿通话结束的画面,然后把紧紧捏在手心,趴在桌上,将头埋进手臂中无声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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